新年的到來給冷峻的皇宮添了些喜氣,也添了些人味。然而看似相安無事的皇宮,實則內藏乾坤,宛若暴風雨來的前夕,越平靜就越危險。
“苓兒,今兒入宮時,我注意到宮門的那班守衛並不是素日裏的那些,而是被人換了一批新麵孔。我上前有意無意盤問了幾句才知道,原來的那批守衛是定遠侯的安排的,因當值期間玩忽職守被惠妃娘娘處分了。看來惠妃娘娘蟄伏策劃了這麼久,終於要行動了。”穀天祈步履匆匆的踏入未央宮,屏退閑雜人等後憂心忡忡的對茯苓說。
茯苓聽後眉頭緊皺,無不擔憂的接道,“聽禦醫說父皇進來越發醉心問道,後宮之事全權依托惠妃處理,朝堂上還有許多黨羽聯名上書請求父皇立惠妃為皇後。如今惠妃連宮門守衛都能不動聲色的撤換掉,如此的全力滔天。若我們不能阻止,一旦引發政變,再想彌補也難了。”
“皇上除了問道,對國家大事幾乎充耳不聞。你一味裝病避不見客,原本是不想在明麵上與惠妃娘娘正麵起衝突;惠妃娘娘也礙於你與壽王、太華公主的情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是你養病期間需要清靜,不許外人打擾,變相軟禁你,還派人監督未央宮。此時咱們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勢必難以瞞過這眾多的耳目。一旦卷進去,莫說阻止政變,說不定自身難保!除非……”穀天祈道出心中隱憂,卻又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見他話裏尚有一線生機,茯苓心頭又燃起一絲希望,連忙追問。
穀天祈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徐徐道,“若要事情有轉機,除非太華公主肯幫忙周旋。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想必惠妃娘娘再毒辣也絕對不會對她寵溺有加的太華公主下手。”
“她?”茯苓順勢靠在他的身上,目光遊離在照在屋門口的一處光影處,半是抱怨半是疑惑的說,“我與她有些嫌隙,你看,我醒過來快半月了,還未曾見她到未央宮裏走動半步。依我看,這件事她未必肯幫忙!”
穀天祈不以為然,“事在人為。姐妹之間哪有隔夜愁,何況事情過了這麼久!太華公主若是不緊張你,便不會在你病中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來名貴的藥材補品。如今你蘇醒已快半月,她沒來看你,你也未曾去她宮裏半步。在公在私,你也理應到她宮裏去一趟答謝這一年來她對你的照拂,不是嗎?”
“你是個稱職的說客!”茯苓無力的垂下肩,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與太華交惡是她的失算。轉念一想,她反口問,“靖遠侯最近在忙些什麼?有些日子不見他入宮了!”
“他呀!”穀天祈玩味的抿了抿嘴唇,抻長的語氣裏竟難掩一絲酸味,“佳人在懷忙著遊山玩水,哪裏還有工夫理你這個過氣舊相好!”
“什麼舊相好,這麼難聽,你亂講什麼呢?”茯苓氣的握起粉拳捶打著他的胸膛,憤憤不平的發難。
穀天祈反手握著纖纖素手,低下頭注視著她那幹淨清爽的容顏,在她額頭深深一吻,回味了半響才半開玩笑的說,“苓兒,古有周幽王為博得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今日見你展顏一笑,方知這美人笑多麼珍貴。為了常常看到你的笑容,再難再苦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