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杜書紀組織的這個慰問很得人心,這些特困戶當中,許多人是第一次得到過年的慰問,以前從來沒有過,還有很多是符合低保條件而沒有吃到低保的人,這也讓我感到很詫異。烏有鎮當年也有這樣的情況,後來我清查了,糾正了,基本上實現了讓特困戶吃到應有的低保,保證這些人的基本生存。但是……”於少鋒說道這裏,故意停頓了下來,看了看杜秀青。
杜秀青猜到了後麵的話是一個轉折,“但說無妨。”她說道。
“但是,我認為我們的財力有限,對他們的這種慰問也是杯水車薪,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些人的生存狀況。”
杜秀青看著於少鋒,點了點頭。
“所以,我認為,隻有把我們縣的經濟真正的抓上來,讓外出務工人員盡量的反流,回到縣城,或者是回到農村,一邊做工一邊務農,這樣才能從根本上來改變我們的農村經濟,才能保證農村的發展。”
杜秀青喝了一口茶,再次點了點頭。
“上次我們去下林參觀,對我的啟發很大。在下林紮根的這些企業,近三成以上是本土出去的企業家反流,他們回來帶動了當地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同時穩定了農村人口的外流,一定意義上是在保護我們農村的土地被棄耕,保護農業的發展。現在的農村,老弱病殘為主,連種地的人都沒有了,有的村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拋荒,這也是非常讓人心痛的現象。我們是農業大國,餘河更是農業大縣,土地一旦被大麵積拋荒,我們的糧食就有危機,就失去了最根本的基礎。如果青壯年勞力能反流,依靠現代化科技的種植,他們在工廠做工的同時,還能兼顧家裏的農田,一舉兩得。而且,這些人一旦回流,我們的社會也會更加穩定,減少了留守婦女和留守兒童。現在鄉村的留守婦女也是個很大的社會問題,不少留守婦女成為了鄉村貳奶,導致了家庭的崩裂和分離。個別留守在家的青年男子,成了騷擾這些婦女的惡魔,社會影響極其惡劣。”
“因此,年後我想走出去看看,爭取到上海廣東去跑一跑,走訪我們餘河在外創業的能人,爭取讓這些人看到家鄉發展的希望,回到餘河來創辦企業,那麼,我想這就是一條新的發展工業的希望之路了。”於少鋒說。
杜秀青一直邊喝茶邊看著於少鋒點點頭。
於少鋒說的這些,她都非常讚同,也是她曾經考慮到了的。
但是,她覺得於少鋒看問題比她更有深度,因為他在烏有鎮呆了快八年的時間,這個過程,雖然對於於少鋒的仕途是個停滯的不好的狀態,但是,對於他個人的成長卻是大有裨益的。
“於縣長,你說的很對,看問題也很深刻。上次帶著大家去下林,就是要從陳書紀那兒得到一些經驗和啟示。今天你的話,讓我感到很高興,你作為分管招商和財政的副縣長,這方麵考慮得很細致。古南省本身就是欠發達的省份,信江市在古南省又是屬於欠發達的地級市,餘河在信江市又是屬於欠發達的縣,所以我們基本是處在第三世界的第三世界,要把這麼落後貧窮的餘河麵貌進行改變,絕非一朝一夕,但是,千裏之行,始於足下。沒有行動,就沒有希望。所以,第一步,是要走出去,第二步,是要引進來,並且盡量做到引回來。我們的第一個五年目標吧,看看財政收入能否突破3個億。”杜秀青看著於少鋒說道。
“3個億?”於少鋒的表情有些吃驚了。
現在餘河的財政收入還沒到八千萬,要突破三個億,談何容易啊?
“目標很遠大,所以壓力會很大,我知道。”杜秀青看著於少鋒的表情說,“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很多事情都是逼出來的。所以,我們也要給自己一點壓力。當然,這也是我初步的想法,到時候上常委會大家討論討論,把這個五年計劃製定出來。”
“是,有壓力就會有動力。或許現在對於我們來說,三個億的數字很大很大,可能到時候回過頭來看,其實這可能還是個保守的數字呢?”於少鋒說,“關鍵看我們怎麼做,能有多少好的項目回流餘河本土來發展。”
“對,所以要努力去爭取。餘河這個地方雖然比不得沿海,有華僑捐資投資,但是,從本土走出去的一些能人也是不少的。我們盡量去了解這方麵的信息,然後去做工作。”杜秀青說。
“好!我已經在搜集了,找到了很多,發現了幾個很有身家的企業家。”於少鋒說,“張國平是我們餘河做木雕的第一人,他當年帶出了很多木雕徒弟,現在分散在全國各地,尤其在上海和福建做木雕生意的一些人,很多都已經身家不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