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我可得恭喜老宋了,這級別升得可真是快啊!”朱文升笑著說,“我和公安局唐局長過來看看你,這麼久沒見你,惦記你了!”
聽得朱文升這話,宋和平身上立馬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隻是隔著厚厚的棉襖,別人看不見而已,但是,那種從心底裏透出來的寒冷,極度的畏懼,卻是讓他的臉上也起了雞皮疙瘩,看著有些煞白煞白的……
“老宋,就讓我們這麼站著啊?”朱文升看著宋和平說道,“聽說你這兒是自給自足的農莊啊,要不去你的果林裏轉轉?”
“這個……我們還是屋裏坐,屋裏坐……”宋和寶立馬把朱文上和唐鳴領到屋裏去坐了。
走進宋和寶的祖屋裏,唐鳴和朱文升下意識地相互對視了一下,這個祖屋真是太不一般了啊!
沒想到這個歸隱在家的宋和寶,居然在家裏供奉起了觀世音菩薩!而且裏麵隱隱約約傳來的,居然是佛教音樂!讓這個本就有些陰森的老房子裏,更顯得氣氛是格外的不同了!唐鳴的第一感覺仿佛是走進寺廟裏了!如果不是眼前這個房子的布局和裝飾,光是閉上眼睛,聽著這遊離在耳邊的音樂,那根佛教的寺廟還真沒有什麼不同!
宋和寶的老屋是典型的古南民居,青磚灰瓦的磚木結構的老房子。這房子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估計是宋和寶的爸爸早年建的,至少和宋和寶的年紀差不多了。老房子裏麵的四壁都是木板牆,大木柱子,木牆靠近房頂的部分,彩繪了很多山水畫,看上去富麗堂皇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堂上那副巨大的觀世音的畫像,旁邊掛著一副對聯:慈眼視眾生,弘誓深如海;慧日破諸暗,普明照世間。在這副巨大的觀音像下麵,是一張雕刻精致的佛龕,佛龕裏同樣是一尊觀世音菩薩的像,不同的是,裏麵這尊像是一尊金身的菩薩像,左右還放著長明燭台,裏麵的電蠟燭日日夜夜都是點亮著的,那簇紅色的火苗,看似還真像在燃燒著一樣,栩栩如生。兩個燭台的中間,放著一盤水果,裏麵擺放著新鮮的蘋果。
朱文升和唐鳴都覺得無比的奇怪,這個信奉無神論的老布爾什維克,怎麼歸隱到老家來,居然虔心向佛了?難道真是心裏的罪惡太深重,要皈依佛門,求得佛祖的寬恕,尋求心靈的依托?
宋和寶看到唐鳴和朱文升那詫異的表情,訕訕地笑道:“一個人的世界很清淨,也很孤獨,所以就請了佛祖來,讓心靈有個依靠啊!”
果然如此啊!兩人再次對視一下,不言自明了。
“來,兩位領導請坐!”宋和寶把堂屋中間的那套木沙發擦了擦,請兩位入座。
唐鳴和朱文升分別坐在兩邊的單個沙發上,宋和寶坐在中間那個長沙發上,這樣的格局,唐鳴和朱文升等於是一左一右把宋和寶看得仔仔細細的,而宋和寶卻無法同時看到他們兩個人。
“老宋啊,今天我和唐局長過來,想必你也知道了,梁日發死亡一案,你是在現場的……”朱文升說,“希望你實話實說,把當時的情況如實講述出來……”
“梁日發死亡一案早就了結了,該說的我也早就說了,案宗上都有記載的,你們應該去查案宗,不該再來問我!”宋和寶貌似很淡定地回答道。
隻是他抱在胸前的雙手,那有些瑟瑟抖動的樣子,還是被唐鳴看得一清二楚。
“老宋,事情到了該真相大白的時候了,有些事情,想瞞是瞞不過去的,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終究是要受到懲罰,遭到報應的!”朱文升看著宋和寶說,“梁日發的陰魂一定是經常纏著你不放吧,不然你怎麼把觀世音都請到家裏來了?”
宋和寶看著朱文升這麼說,臉色更是死灰一樣的難看了。
唐鳴看了看宋和寶,沒有說話,而是從包裏拿出那個微型錄音器,按下了播放的按鍵,裏麵何紅生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
“這個……我當時到裏麵去收拾碗筷,梁日發已經吃好了,似乎還喝了一點酒,桌上有個酒杯,此前是沒有的,我進去的時候,看到梁日發可能是有點頭暈,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我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個飯盒,裏麵裝的是從外麵買來的鹵鴨腳,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點骨頭……我也沒多想,就把那盒子裏吃剩的骨頭隨手放到了門口的狗食碗裏,那隻狗一直都是我喂的,有什麼骨頭我都拿給夠吃,然後我就去廚房裏洗碗了……”
“當時發現那隻狗死了,宋和寶很是意外,他可能沒想到我會那麼快進去收拾碗筷,還會把骨頭直接給了狗吃……所以,當時他就罵我,還說是我毒死了這隻狗……但是,他很快就命令人把那隻狗拖出去埋掉了,具體埋在哪兒我不知道……然後第二天,我就被他趕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