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大凡家裏的情況怎麼樣?”唐鳴貌似無意識地問道。
“這個……他家裏還真不怎麼樣……唉……”金大牛有些猶豫地看著唐鳴,沒有再往下說了。
“怎麼,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唐鳴問道。
“不是……我和大凡本來是同族的兄弟,可是,對他的事情,唉……”金大牛為難地說道,然後又看了看唐鳴,不再說了。
這讓唐鳴感覺到金大凡家裏一定有事兒,而且是有大事兒的。
“說吧,我們正在進行這方麵的調查,對一些外出打工的年輕人進行了解,像金大凡這樣在北京打工的,我們餘河不多,他為什麼不是南下,而是北上?餘河人似乎都願意到廣東去打工,路途不遠,待遇也不錯,工作機會還挺多的,去北京的似乎都是那些有文化有水平也有技術有本領的人,才會到北京去。金大凡是不是在你們村兒也是很有本事的一個?”唐鳴可以問道。
“不是……大凡是個苦命的孩子!”金大牛終於開始說了,“他比我小兩歲,我們小時候都是在一塊兒玩的。大凡小時候的成績很好,可是,他高考的時候,他爸爸卻突然間被抓起來了,他的心一下子就散了,高考也沒有考,就那麼放棄了,太可惜了!”
金大牛惋惜道。
“為什麼被抓?”唐鳴覺得很奇怪,這應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會不會和金大凡後來的作案動機有聯係?可是,這和梁日發有什麼關係呢?
“唉……還不是因為征地的問題……”金大牛歎息一聲,“那時候我們村裏的地就開始被縣裏征用了,大凡家裏的地正好在第一批,征去了大約有五畝的土地,是他家裏土地的一半……當時,金大凡的爸爸不同意,土地被征了,他覺得失去了吃飯的依靠,帶頭開始鬧,結果第一個被村裏的黨支部書記帶著一幫人給抓起來了……”
說到這裏,金大牛又開始不說話了,看著唐鳴。
“黨支部書記抓人,那是違法的!”唐鳴有些生氣地說道,他就是公安局長,都不能隨便抓人,何況一個村黨支部書記呢!
“是啊……可是,那時候,就是這樣的啊!誰帶頭反抗,就抓誰……”金大牛看著唐鳴說道。
“嗬嗬,那時候誰是村黨支部書記?”唐鳴問道。
“金雷鳴……”金大牛有些瑟縮著說道,似乎這話立刻就會被金雷鳴給聽到了一樣。
“金雷鳴……”唐鳴口中默念著這個名字。
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金雷鳴據說是個家財萬貫的人,建了別墅,開著寶馬,而且還辦了一個工廠。唐鳴聽說過這個人,但是,到現在,他還沒有具體去了解過這個人,也沒有和金雷鳴有過正麵的接觸。
“後來呢?這樣抓進去很快就會放出來啊!金大凡也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兒而放棄高考,畢竟這是終身大事兒……”唐鳴看著金大牛說。
“唉,一言難盡……”金大牛歎了口氣,說,“同時抓的幾個人,就金大牛的爸爸最衝,據說一直都不肯簽字,最後出來的時候就瘸了一條腿……”
唐鳴有些驚訝得看著金大牛了!這是私設公堂,草菅人命啊!一個村黨支部書記,怎麼能做這樣虐待同族村民的事情!而且,他這是違法的!
“是誰打的呢?金雷鳴嗎?”唐鳴問道。
“金雷鳴不承認啊!他們說是金大牛的爸爸自己要逃走,從窗戶上跳下去,摔斷了腿……金大牛的爸爸卻一口咬定是金雷鳴指使人故意打傷他,為了這個事兒,金大凡家裏開始上訪了,可是每次還沒有出去,就被抓了回來,從來都走不出餘河縣,告狀無門……金雷鳴還在村裏鼓吹,誰要是敢再反抗,就和金大凡的爸爸一個下場!”
真是惡霸當道!唐鳴心裏忿然道,可是,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怎麼也無法和金大凡要謀殺梁日發這件事兒聯係上來啊!
“這樣金大凡兄弟一定不會服氣的,他們後來采取了什麼方式來弄倒金雷鳴呢?”唐鳴問道。
“沒有什麼措施……我們都是老百姓,胳膊拗不過大腿,上告無門,隻有倒黴的份!可是金大凡是個有想法的人,他後來幹脆就不上學,到縣城裏去打工,零零散散的做過很多事兒,據說就是為了找到機會來對付金雷鳴。因為從此之後,他們兩家就變成了仇人。金大凡總想找金雷鳴拚命,但是,金雷鳴不住在村裏,而是住在城裏。所以,金大凡就到了縣城。”金大牛說,“可是,我們也沒有聽說金雷鳴被金大凡給怎麼了,相反,村裏人倒是聽說金大凡被金雷鳴給打了,而且打得很嚴重,這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金大牛邊說邊看著唐鳴。他似乎突然間明白了,眼前的唐局長根本就不是來調查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建設,而是專門來了解金大凡的吧!可是,金大凡這麼老實的人,能犯什麼事兒呢?這讓金大牛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