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淚,坐直了身體,離開了文舟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後,才抬起眼皮看了看文舟,很難為情地說:“謝謝你,文哥——”
文舟淡淡一笑,露出極其舒心而又燦爛的笑容:“傻丫頭,謝什麼?下午我打電話給你,準備向你告別的,沒想到意外發現了你被綁架,這也是天意的。不然我怎麼能當一回英雄呢?”
妮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抱歉道:“那我耽誤你的行程了吧?”
“沒事兒,我明天走也一樣——”文舟說,“你沒事兒吧?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妮兒趕緊搖頭,“我沒事兒,隻是頭有點兒暈,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我突然間就暈了。”
說完,她摸了摸手腕上被勒出的痕跡,剛剛沒感覺到疼,這會兒感覺到手腕有點兒疼了。
文舟一把抓過她的手,想要幫她揉揉,妮兒卻迅速地抽了回去。
“嗬嗬,他們說你一直嚷嚷,就打了一下你的穴頭,讓你不要嚷嚷。”文舟說,“剛才我也這樣打了那個人一下,他也暈了,為你報仇了。”
聽到這裏,妮兒開心地笑了。沒想到文舟還有這工夫,不會是逗她高興的吧?
“你會工夫?”妮兒吃驚地問。
文舟抿了抿嘴,點點頭,說:“會一點,小時候我爸爸教過我幾招,今天正好施展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有用。”
妮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對文舟的話半信半疑,因為她沒親眼所見,所以還是有點兒不信。現在這年代,還有人會工夫嗎?不過,要是沒有工夫,文舟怎麼能把她從孔乾坤的手上救出來呢?她真希望剛才自己是清醒的,這樣就能看到那個激烈的場麵了。
往回走的路上正好路過妮兒停車的地方,文舟發現了妮兒停在路邊上的車子,讓文軍下去幫妮兒開回去,他開車帶妮兒回去。
文舟猜不出妮兒到這裏來采訪什麼?難道她已經聯係到了陶瓷公司做專訪?還是已經發現了好新聞?
文舟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裏觀察妮兒的動靜。
妮兒的眉頭依然緊縮著,臉上的表情很落寞,心裏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這件事兒估計在她心裏會留下一定的陰影,文舟在想怎麼樣才能讓她盡快忘掉這件事兒,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
“你今天一個人出來是有采訪嗎?”文舟問。
“沒有,就是隨便出來轉轉,走到這裏了。”妮兒說,“然後發現路邊堆滿了陶瓷垃圾,感覺這裏的陶瓷產業有很大的問題,就想把這些拍下來,回去再做個提綱來采訪。沒想到就被他們給綁了。”
文舟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認,妮兒的新聞敏銳確實非同一般。他生活在這裏,對這樣的陶瓷垃圾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雖然也萌生過要做調查的想法,但是因為涉及到方方麵麵的問題,又有諸多的顧慮,所以一直沒寫。
外來的和尚好念經,這個道理真是沒錯。他去外地做調查,就能和妮兒一樣放開手腳去幹,從來不會有任何顧慮和束縛。
“這是個好選題,值得寫,不過得花很長的時間來調查。”文舟說,“涉及的問題會比較廣,一旦報道出來,會引起上麵關注,可能會涉及到產業升級和調整的問題。”
“有這麼嚴重?”妮兒不敢相信地問道。
“對,問題一旦擺出來,就必須有人重視。現在鳳洲的陶瓷有兩個很大的問題:一個是產能過剩,一個是原材料浪費驚人。家庭小作坊很多,生產方式很原始落後,這樣的生產模式,一定會造成原材料的巨額浪費,比如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陶瓷垃圾,就是最直觀的體現。”文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