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李慧要去海城參加注冊會計師的考試。臨走前,她把妮兒拉到跟前,試探著問道:“妮兒,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妮兒心裏確實很想去的,在鳳洲待了幾個月,她很想回海城看看,而且那邊她租著的公寓一直沒有退,房租一直都在交著,很浪費啊!
當初就是想著可能隨時都會回海城,所以不敢退租,沒想到這一來就三四個月沒有回去了。
但是現在回去她必須向於濤請假,記者站人手如此緊張,於濤估計是不會同意的。
當然,去海城最大的願望還是想看看文舟,可是,她又覺得自己沒臉見他,那麼決然地傷害了他,還去見他幹什麼呢?
想想還是不去算了,免得到時候尷尬。
“你一個人去吧,如果見到文哥,替我問聲好。”妮兒說。
“妮兒,你和文哥怎麼了?他現在怎麼不回鳳洲了?你們鬧別扭了嗎?”慧子問道,“是因為那個中年大叔嗎?”
妮兒很無語地看了看慧子,說:“和任何人無關,我和文哥本來就沒怎麼樣啊!隻是他為了我受傷,我心裏一直很難受,希望他能盡快好起來。”
慧子歎了口氣,說:“好,我會替你問候文哥的,如果我能見到他的話。”
慧子去了兩天,妮兒的心也跟著去了兩天,整天都無精打采,幹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於濤帶著她去鳳洲師範學院招聘,她坐在那兒發呆,木愣愣的,完全不在狀態。
吃飯的時候於濤盯著她問:“歐陽,你是不是失戀了?”
妮兒苦笑道:“沒有戀愛談得上失戀嗎?”
“那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是為什麼?”於濤問道。
“我沒有啊!隻是不喜歡做招聘的工作,感覺沒什麼意思。”妮兒說,“鳳洲師範學院的學生做記者是不是資質差了些?”
“唉,記者站招人就這個門檻,又不是社裏本部招人,能找到你這樣一流的新聞係畢業生。”於濤笑道,“所以,你對於我們記者站來說,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大有前途!”
妮兒忍不住又笑了:“我這遭發配的人還能有前途?第一次聽說。”
“那都是老黃曆了!你怎麼老想著這茬呢?翻篇了,以後一切往前看,好好幹,歐陽,我真覺得你是個人才。”於濤說,“你最近的狀態不行啊,缺少剛來時候的那股子熱情和幹勁兒。”
妮兒不願意和他多說,最近就是這樣的狀態,總是莫名的憂傷,莫名的無力,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
文舟走了,大山也很少和她聯係了,這兩個曾經在現實和虛擬世界裏給了她很多支持很多鼓勵的人,突然間都消失了,她感覺自己的世界真的是缺少了很重要的一塊。
有些人在的時候你不以為意,等他消失了,你才感覺到他對你的重要。
妮兒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
“文哥好久沒回來啊!”於濤突然說道,“他沒和你聯係嗎?”
“沒有。”妮兒淡淡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現在最怕提到的人就是文舟。
“唉,要說文舟對你啊,真是沒得說。”於濤感歎道,眼睛定定地看著妮兒。
想著文舟上次費盡一切心思幫妮兒洗清冤屈的事兒,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於濤對妮兒說。於濤就覺得文舟真不是一個普通的癡情漢子。這年頭哪有這樣做事兒不讓人知道的?真不知文舟唱的哪一出。
當然,在於濤眼裏,文舟對她好那也隻是一廂情願,因為妮兒這裏還有一個關市長呢,文舟對她再好,能比得上關市長嗎?
可是看歐陽妮兒這樣對當官不感興趣的樣子,又怎麼會喜歡找一個當官的男人呢?而且還隻能是情人。
太看不懂了!
妮兒抿著嘴不吭聲,她當然知道文舟對她沒得說,為了她可以豁出命的人,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除了她的父母,估計就是文舟了。
可就是這個拿他當生命的男子,她卻不敢愛,不能愛,有誰能理解她的痛楚呢?
於濤最後定奪招了兩個中文係的學生當記者,招了兩個計算機係的籌備網絡頻道。一下子多了四個人,隊伍瞬間就變大了,辦公室也熱鬧起來了。
原本經常隻有妮兒一個人的辦公室,現在一下子坐滿了,妮兒一下子成了前輩了,不僅要自己寫稿,還要負責帶兩個新來的記者采訪,任務變得更加繁重起來。
忙是治療一切神經病的良藥。妮兒忙碌起來了,心情果然也變得好了些。
這段時間,她完成了對關立智的個人專訪,之前跟隨專家組采訪了半個月的楓楊陶瓷產業調查改革的專稿也作為專題刊發了,獲得了很好的口碑。就連關立智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她。
李慧在海城呆了四天才回來。難得出去一趟,她考完試就在海城玩了幾天,回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著妮兒講文舟的事兒。
“妮兒,你知道嗎,文哥像變了個人一樣,瘦了好多,精神也沒有以前那麼好了。他陪我吃了一頓飯,整個過程我就沒有見他笑過,神情很憂鬱,我問他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還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他隻是搖頭說沒有。唉,我看著都心疼。”李慧歎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