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上自己的包,捧著那盆睡蓮,木然地走了出去。
“妮兒……”慧子趕緊跟著她,一路來到樓下,然後跟著妮兒開車回到了家裏。
妮兒一進家門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再也沒有出來。
她呆呆地坐在陽台上,看著眼前這盆麵目全非的睡蓮,腦海裏是她和文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第一次在海城快報見到他,第一個在高鐵站被他救下,第一次被孔乾坤綁架文舟就從天而降……
第一次和他去吃農家樂,第一次在韓水河遊泳;
第一次跟著他上山看千年老茶樹,第一次和他一起看星星;
第一次和文哥遊牌坊街,第一次一起吃鴨母撚;
第一次給他喂水,第一次喂他吃水果,第一次給他捏手臂,第一次幫他帶果果,果果第一次叫她叫“媽媽”……
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美好的第一次。
這些都是她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裏沒有經曆過的,是文哥讓她的生命中有了這麼難以忘卻的第一次。
雖然他們認識才半年多,真正相處的時間隻有不到一個月,可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卻成了她最美好的記憶……
文哥走了,她的心也被掏空了一半兒,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回想起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妮兒,別怕,有我在!”
曾經,他就是她的守護神,隻是她沒有察覺而已。
他們之間的那些情侶照,她再也不敢打開看了,那些鏡頭,每次看到,她的心都會被刺痛。唯獨這盆睡蓮,是她最珍愛的,因為這是文哥為她買的,具有鮮活生命的小東西,每次看到它,她就仿佛能感覺到文哥的氣息和存在。
“妮兒……”慧子在外麵喊道,“該吃晚飯了,我給你買上來吧!”
妮兒沒吭聲,很快就聽到慧子出門的聲音。
她的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六神無主,好像靈魂出竅,更好像那裏麵最重要的一塊被掏空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有新微信進來。
妮兒點開一看,是大山的。
大山也很多天沒和她聯係了,似乎從文舟走了之後,大山也變得更加忙碌,很少和她聯係了。
妮兒,吃晚飯了嗎?大山問。
沒有。不想吃。妮兒說。
為什麼不想吃?心情不好嗎?大山問。
我最心愛的一盆睡蓮今天被人打碎了,我的心也碎了。妮兒邊打字還是忍不住流淚,同時看了按那盆麵目全非的睡蓮。
誰打碎的?大山問。
我們記者站新來的運營總監。妮兒說。
他是不小心的吧,別計較了,重新買一盆就是了。大山說,多大點兒事兒犯得著這麼難過?
不,這是文哥送給我的,是我最珍愛的一個盆景,我放在辦公桌上,周末還帶回家裏,每天我都要看著它……妮兒說。
大山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複道:
碎了就碎了,我給你重新買一個,別傷心了,好嗎?大山說。
不,你買不到一樣的,就算是一樣的,也不是文哥買給我的那個了。妮兒固執地說道。
唉,我保準給你買一個更好的。之前我送你的那幾個多肉你還養著嗎?大山問。
養著呢,都活得好好的。妮兒說著,忍不住拍了一張多肉的照片給大山發過去。
養得這麼好啊!大山驚訝道。
嗯,我喜歡這些小植物,就放在我房間的窗台上。每天都能看到。妮兒說。
嗬嗬,好,那我再買一些給你。大山似乎很高興。
不用了,大山哥。你買的再好也不是文哥送的那盆了。妮兒傷感地說道。
你就當是文哥送的好了。我看到過你發的照片,知道那是一盆什麼樣的睡蓮,我讓人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呢!大山說。
真的嗎?妮兒頓時喜出望外。
真的,我一定盡量去找,發動我所有的朋友去幫你找,這樣你不傷心了吧?大山說。
謝謝大山哥!妮兒很感激地說,你在鳳洲嗎?
我最近到了西雙版納,這裏有個交易會,可能要呆上一周以上。大山說。
那你怎麼幫我找啊?妮兒有點兒失望。
嗬嗬,你忘了我是鳳洲人我有很多兄弟啊!我人不在鳳洲沒關係,但是我一樣能辦成自己想辦的事情啊!大山笑道。
好吧,我也要謝謝你的兄弟。妮兒說。
心情好點兒沒?大山問。
嗯。妮兒擦幹眼淚說。
那去吃飯吧,可不能為了一盆睡蓮而哭鼻子,哪像個大記者的樣子啊!大山笑道。
妮兒也忍不住笑了,心情終於不再那麼鬱悶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也隻有大山能夠給她一些寬慰了。
第二天一上班,妮兒剛進辦公室,就被桌子上的那些盆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