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淡如

沒有無緣無故的天才

有位記者曾經去采訪吳淡如,前時間匆促,沒有做功課。采訪時,問題提得磕磕巴巴,隻好無奈地告訴吳淡如,沒有讀完她的書。吳淡如厲聲反問:“真的有這麼忙嗎,還是你沒有讀書的習慣?”然後毫不留情麵地把記者驅逐出了書房。台灣媒體圈的人大多不喜歡采訪吳淡如。接觸過的人都知道,吳淡如最不喜歡不用功的記者,難搞專業戶。

上世紀70年代的台灣宜蘭,社會還並未多開化,多數女人信奉的人生真理還是相夫教子。那年的吳淡如一家住在康樂路市場旁邊,市場裏三姑六婆很多,女人們經常為了一毛錢或者妯娌糾紛而操著山東話、上海話、四川話爭吵。

這讓十來歲的吳淡如很是困惑——她們甘願平庸而繁雜地消磨一生,讓吳淡如心生戚戚焉——一定不要做一個泛泛之輩。因為目睹父母的不和睦,14歲就獨立生活的吳淡如從來不喜擔憂未來,也不喜歡籌劃太長遠的事情,不過當作家卻是她從小的夢想,“大概從十歲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是要寫作的,覺得好像是天生的召喚,非如此不可。”

為了快速上道,什麼征文比賽她都參加,卻從沒獲過獎。每次有厚厚的信封寄來,同學都會起哄說稿費來了,讓她請客,這讓吳淡如很沒麵子,因為那裏麵永遠都是退稿。得知林清玄年輕時每天練筆3000字後,吳淡如想著自己每天寫1500字也不錯,於是從18歲起她不停地寫。憑著這股倔勁兒,兩年之後她果真出版了第一本書。

與寫作相輔相成的就是閱讀,吳淡如自稱有速讀功力,幾小時就可讀完一本書。每次別人問吳淡如如何寫作、如何更有氣質,她都隻高貴冷豔地回三個字:多讀書。這讓不少人拿她開涮時有了好說辭,連主持人胡瓜在節目中開玩笑時,都問她是不是連上床都帶著書。

讀大學時,吳淡如隻花一年時間就把中文係課程全讀完,研究所時也一直待在圖書館。直到現在,吳淡如都覺得台大文學院圖書館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剛畢業那幾年,她早上8點到5點在圖書館,然後坐到報社工作到晚上12點,大部分時間與文字為伍,卻不覺得累。

可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天才。

貓在人在,貓亡人亡

有一天,吳淡如心急火燎地抱著一隻貓跑到一個獸醫朋友那兒,她當時十分緊張,跳到醫生的桌子前說:“你一定要把我的貓醫好,否則貓在人在,貓亡人亡。”

身為收入頗豐的女作家和主持人,曾經吳淡如一度被傳喜歡買包,是“名牌包包控”,但吳淡如卻覺得比起她的貓咪們,包簡直連提鞋都不配。身為一個家裏養著五隻貓的愛貓人士,吳淡如把貓擺在了朋友的位置上,一閑下來或是煩躁時都會與貓們說話。

蔡康永評價吳淡如時,說她之所以能夠出名,是因為從不裝高深。她最喜歡說的話是“管他的”,或是台語的“青菜啦”。每次參加活動碰到討厭鬼時,她都不假辭色地“直來直往”。

她和蔡康永去參加新竹科學園區的座談會,有一個人大概認為他們買得起房子,於是跑來推銷“豪宅”。結果吳淡如一拿到對方名片,記憶力奇好的她想起這是以前擺過自己烏龍的人,她就當麵一直教訓他,說他上一次房子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現在居然又敢來賣房子,態度極其認真。別說是被罵的對方,連蔡康永都被她的鄭重其事嚇了一跳。

外表溫文爾雅,內心卻對整個世界充滿了叛逆情緒,這是天蠍座的標準模式。即使是出去旅行,吳淡如也多半是心血來潮而為之,別人拉都拉不住。有一次,吳淡如帶丈夫鄧明昆和一個女性朋友去商場參加簽售會,結束後百無聊賴的她覺得逛商場很無聊。正好旁邊有間旅行社,於是她走進去問工作人員從台灣到哪個國家不用簽證,對方查到當天下午兩點鍾前往秘魯有特價飛機,而且不用簽證。

沒想到,吳淡如當場就拍板買了下午的機票。她丈夫和朋友在後麵都呆掉了,吳淡如這才想起問他們要不要去。當時鄧明昆已經要瘋了,最後還是決定與她同去。結果稀裏糊塗地到了秘魯後,大家毫無目的地四處溜達,一直流浪到了3000米的高山上,吳淡如因為高原反應不斷頭暈想吐時,她這才無力地扶著拐杖,對鄧明昆和朋友說:“喂,你說我們到這裏來是為什麼啊?”

頓時,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