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在黑暗之中醞釀著絕望,隨著第一絲光芒到達,便將它染上濃重的死亡氣息。忍受著難熬荷黑夜的世界,原本期待著太陽的光明能夠驅散黑暗,但是,迎來的,卻是一層厚厚的烏雲。
酒店窗戶外,架著空調外機的窗台上布滿了帶著汙泥的霜。旁邊一根帶著發黃花紋的水管,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令人感到反胃。街道的顏色灰白,和窗戶上擦不幹淨的水漬重疊在一起,變成一幅永遠也無法完成的畫作。耳畔,空調發出的低沉引擎聲,聽得久了,心就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感到厭煩。
“……總之,就是在那一個間諜出現的醫院裏,有一場事件發生了,並且……有可能那個間諜自己也被卷了進去,對嗎?”通訊器裏,是鍾權龍的聲音。
“嗯。大概是這樣。在那三個警察說完之後,我也離開了那裏,所以再詳細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色襯衫,許白言站在了窗邊,拿著通訊器,這麼說道。
看樣子,這個回答,並沒有讓鍾權龍滿意。
“……但是,這麼一點東西,我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啊。隻能說,現在能夠猜測不隻有一波人。雖然這個消息讓我很在意,但是……真的沒辦法,不光是不能給你們幫助,還得給你們增加負擔。”
“也就是說,讓我去把事情弄清楚,然後彙報?”
鍾權龍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沒錯了。我們這一邊也碰到了麻煩的事情,沒功夫管這些。”
“麻煩的事?”
“別得寸進尺,告訴你有事情就已經不錯了。”
“……是是是,明白了。”許白言皺了皺眉頭,“但是,你要知道,我們也不可能聽你的話行動。”
“隨便。”
“這樣啊,”許白言歎了口氣,“那就不聊了……”
“哦,稍微等一下……”那一頭傳來了顯示器的聲音,“有個報告正好過來了,應該對你有幫助。”
“……”許白言等他說下去。
“白鷹,”鍾權龍的聲音變得嚴肅了好多,“你接下來要當心了。看樣子,應該是有好多麻煩的家夥混進來了。”白鷹是許白言的代號。
“……間諜?”
“還有殺手、研究員和其他的。”對方壓低了聲音,“記得下次說這種詞的時候,起碼要輕點。”
“是……總之他們都是為了之前所說的東西進來調查的?”
“或許吧,有的是為了破壞。總之,你必須小心點了。”
通訊切斷了。
許白言放下了通訊器,感到自己想要罵人。
——進來了很多麻煩的家夥,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工作會隨時伴隨著危險。
“唉……”
許白言,歎了口氣,坐到了床上。
現在……還要考慮這個家夥應該怎麼辦……
他回過頭,看著床上以很誇張的姿勢卷著被子睡覺的少女。
——季雨。
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一件已經沾了血跡的,有著幾道裂縫的短袖校服——畢竟季雨是女孩子,許白言不能夠直接給她換衣服,所以隻能保持這個樣子了。
昨天在ASP基地的時候還傷得很重,一旦開始休息就迅速回複了……這果然不是人應該有的能力。他這麼想著,看了看季雨的麵容。
熟睡的少女,表情很是平靜。她的臉頰光滑,五官也很小巧,看上去和正常的可愛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就這麼看,根本想不到這個孩子之前會有那樣的表情。
季雨……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嘻嘻,老師看著季雨在想什麼十八禁的東西呢?”
突然,少女擺出了壞笑的表情。
……誒?
“……沒在想什麼啦!”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許白言急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