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言根本沒有料到，聶婭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是不會做出直接危害到自己的生命的行為的，尤其是當自己的性命已經被其他人掌握的時候。
可是的確是有例外情況存在的。
這種例外情況，也就是所謂的“瘋狂狀態”。
當一個人陷入瘋狂的時候，大腦除了對於自己當前最強烈願望的思考以外，不會再去觸及任何其他內容。從一個人的行為表現來看，就是為了某個目標開始不顧一切，甚至會不顧性命。這個目標一般都是極短期目標，最常見的便是“殺死麵前的人”。
突然間，許白言意識到，那個單詞的確是“狂化”的意味。而麵前這個少女，聶婭，毫無疑問就是他們報告中提到的人之一。
“季雨！”
可是現在的許白言，就算知道了這些，也沒有辦法挽回局麵。
聶婭不顧一切地，用牙齒咬住了季雨的喉嚨。隨即噴出的鮮血，將聶婭和季雨的麵孔染上猩紅，看上去有些猙獰。
“唔！呃……”
不過，季雨並沒有因此就被逼入絕境。
聶婭一咬住對方，便感覺到牙齒觸碰到的部位有些奇怪。當初在組織裏接受訓練的時候，使用牙齒確實作為緊急情況的一種戰術被使用過，但是，當時咬到了脖頸的觸感，和現在的感覺根本不同。少女經過了強化的牙齒，可以直接咬透皮膚，深入組織內部，直到觸及骨骼，然而這一次，牙齒甚至連皮膚都沒有戳破，就像是咬到了河馬的脖頸一樣。
“唔噫！”聶婭在感到不妙的瞬間，便被腹部的一擊擊中。她因此鬆開了牙齒，被擊飛了出去。由於自己脖頸上的絲線仍然牢牢纏著，在被拉直的一個瞬間，少女的喉嚨發出了疼痛的聲音。
而季雨，則捂著自己的脖頸，慢慢站了起來。
“嘿嘿……把脖子很快地變結實，還是很容易的。”她雖然臉上的表情挺得意，但是行走的步伐已經跌跌撞撞，想必是剛才的傷口並沒有愈合。
“……哈哈……哈哈哈……這樣啊……真是有意思……唔！”聶婭想要起身，但是四肢被絲線牢牢纏住，整個人懸空了。
許白言等待少女失去機動力的時機已經很久了。他這一次，利用了自己幾乎所有的絲線，將少女四肢和脖頸都纏住，隨後將絲線固定在了四周，讓她整個人保持懸空。
“……這樣子你就借不到力了，對吧。”
許白言走到了少女麵前，慢慢說道。
“投降吧。”
但是這個要求，反而讓對方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猖狂。
“哈，哈哈蛤……就憑你，憑你，別想困住我！”說完，少女開始用驚人的力氣扯動絲線。能量組成的絲線竟然被扯得開始變形，甚至，作為連接處的岩石也開始鬆動。
這個家夥……力氣也太大了吧。
許白言一邊感歎著，一邊慢慢後退。
“……呃……”少女突然臉色一變，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老師已經讓你投降了。”
說這話的人是季雨。
她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原來的位置，站到了聶婭的身邊。和平時不同，她的雙眼放出較為明亮的綠色光芒，舉起了一隻胳膊，將手指抵著聶婭的頸窩。
“唔……”聶婭的目光開始有點迷離，“你這個怪物……”
這話說得季雨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但是，她沒有因此放鬆手上的動作。季雨可以將身體的任何部位變成自己想要的生物功能，因此，在手上產生毒腺，也是完全沒有難度的。
“這是麻醉性的，你就不要掙紮了。”
季雨輕輕說著，同時看著少女的動作失去了力量。
“季雨……你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嗯，隻要老師能夠理解的話，季雨變成什麼樣也沒關係……”季雨的眼神微微低了下去，“老師……覺得這樣不可以，嗎？”
“……不，能夠不傷害別人的生命，這是不得了的進步了。季雨，這個舉動，說明你作為學生已經合格了。”
許白言肯定的點了點頭。
季雨能不能被原諒，就取決於她能不能在清醒時，珍惜別人的性命。如果她已經是一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狠下心來殘害他人的人，那麼許白言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