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小看我，怎麼說，我也是這些家夥的老師啊。”許白言說著，亮出了自己發出微微白光的手，“你的結界確實是十分絕對的，在其中絕對沒有辦法反抗，但是……我的能力，就是把這個絕對的概念，變成相對的東西。”
“……你的能力……難道說……”
“啊，我也是到了不久前才發現，這是可以改變物理規律以及其他規則的能力。”許白言說著，看了看一班的學生們，嘴角露出了微笑，“不過沒想到，我的學生們已經能夠自己解決問題了。”
哢……最後一片結界的碎片消失，整個世界，終於恢複了原樣。而一班，也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除了，陳雲嶄。
現在的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你們……究竟是為什麼……難道說，那種每天都需要提心吊膽的生活，要比你們追求的平靜要好很多嗎？”
“陳老師。我們確實不喜歡提心吊膽，確實想要改變自己，但是，我們可沒有說過，想要變成和普通人一樣。”
“不變成那樣，你們怎麼可能被普通人接受呢？難道說，你們還覺得，以一個超自然者的姿態，能夠和那些人共存嗎？”
陳雲嶄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心和不相信。潘世的回答，無疑是對他多年以來堅持的否定。
“……陳老師，但是即便是我們在你製造的環境裏變得正常，我們的本質也還是沒有改變啊。”
潘世說著，輕輕揮一揮手。從她指尖生長出的冰晶，便像是利劍一樣飛出，將講台上的粉筆盒凍住。
“我能夠想象，你為了維持那種環境，創造出了一個能夠讓記憶變得曖昧的結界。人若處於一個人人平凡的環境之中，確實會將自己的特別想法當做妄想。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如果沒有老師的能力影響，我們不可能會接連察覺到異常。”
“……所以到頭來，還是我……錯了嗎……”
陳雲嶄望著自己的雙手，雙肩在微微顫抖。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意識到，超自然者是不可能和普通人和平共存的……想要完成那個孩子想要完成的事情，就隻有讓所有的超自然者都認為自己是普通人……如果是我的話，是可以做到這件事情的……”
“……我曾經，也是那麼認為的。”
“那又是為什麼……”
“——你說呢？”潘世輕輕笑了笑，轉頭看了看一邊的那個少年，許白言，“這個老師啊，如果你相信他的話，他就會做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甚至，是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
聽到這裏，陳雲嶄抬起頭來，再次看了看對方的眼神，這才終於歎了口氣：“……這樣啊……你們，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他了嗎。”
“但是這不代表我不認同你的方法，起碼一年之前的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嗯，謝謝。”
陳雲嶄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過了身。
“許白言……老師，是吧？”
“怎麼了？”
望著這個前輩的背影，許白言用禮貌的語氣問道。
“你覺得一班，究竟應該變成什麼樣子呢？”
“哈。”
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不需要斟酌。
“一班，將會變成它選擇變成的樣子。”
隨之而來的，是短暫的沉默。
“……這樣啊，我明白了。”終於，陳雲嶄點了點頭，“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一班已經變成了更加令人安心的樣子了啊……既然這樣……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年輕的男子輕輕笑了笑，轉身，便朝著門口走去。
“等一下，你想去哪兒？”
——才剛邁出步子，許白言便叫住了他。
“誒？”
再看許白言，已經和學生們一起，走上了前：
“現在就離開的話，我們可就缺人手了——那個家夥，可不好叫回來。”
一班的行動，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