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尋找一個跳下去的理由,可是越是尋找越是沒有勇氣。他總是告訴自己,他必須贖罪。東方筱那麼記惡如仇,定會來找他算帳。他在等這個契機,可是他漸漸的真的有些累了。
那種負罪感,那種思念如毒的感覺,他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東方筱?東方筱?東方筱?”佐慕淩站在崖頂歇斯底裏的怒喊著。
喊完之後,他癱坐在那裏呢喃著。“筱筱?對不起、很長時間沒有來看你了。今天我遇到了個女孩,她的背影居然和你相同。我試探著,我猜想著。可是她完全和你不同,我有多失望……我有多痛苦啊!你懂嘛?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可是三年了、三年了,這個噩夢都三年了。你來懲罰我好不好?我真的累了。”
他開始喝酒,現在的他每喝一次,都喝到徹底麻醉。
晚風徐徐,吹醒了躺在冥王崖的佐慕淩。他環顧四周蹣跚的爬起來,從山上往下走。山路有些崎嶇,他腳下一個不穩,就滾了一跤。頭碰到了周邊的石頭上,有股粘稠的東西流出來。他感覺不到疼痛,也不理會,爬起來繼續走。
開著車,頭昏眼花的行駛著。
夜很安靜,Angela睡不著。換上了一件針織長衫。她獨自己一個,在奢香酒店附近散步。
此時的她,與白天的表情完全不同。那一種淡然超脫世俗的感覺,她望著漆黑的夜幕。對自己說,她的這種選擇真的對嘛?
這裏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又陌生,她這次偷偷的跑回來,看來又要安撫一下某人了。
她拿出手機開機,無數條關切的短信湧出來。她感動的看著那些短信,一個人的包容有多深,就證明他愛你有深。還好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無論你的心在哪裏,他都會護你周全。
她回了一條“偷偷跑回來是我不對,不過隻有勇敢的麵對,才是證明我愛你的方式。我很好勿念!”然後她又將手機重新關機,她就是學不乖,永遠都學不會。
她重新回了酒店,在酒店門口看到了佐慕淩的那輛車停在門口。
門童用力的敲著車門,佐慕淩打開車門後吃力的走下了車。
“佐先生你怎麼了?”門童焦急的詢問著。
Angela看到了他,他的臉色慘白、半麵臉都是幹涸了的血跡。身上的衣服都是土,頭發上還掛著樹葉。
她匆忙上前扶著他,佐慕淩歪歪扭扭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咦,我親愛的筱筱,你來接我了。我們回家、回家。”佐慕淩的手在Angela的臉上摩梭著,笑得格外開心。
Angela扶著他回了套房,把他放倒在沙發上。她用清水清洗佐慕淩的傷口,又去用熱毛巾擦拭著他的臉。
佐慕淩在半夢半醒間,他好像看到了東方筱在自己的套房裏。就守在他的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讓他即使明知道是夢都覺得好幸福。
“筱筱……筱筱…對不起…對不起,能不能別丟下我一個人,能不能帶我一起回鳳凰寨!”他在夢中呢喃,緊緊的拽住了Angela的手。他的臉靠近那隻手,這種真實的感覺讓他更難過。
Angela表情複雜的看著躺在那裏的人,她默默的長出一口氣。環視四周,牆上掛著無數鑲嵌成框的蠟筆畫,每一副都幼稚到了極點。與套房的格調,完全不相襯。
佐慕淩的在睡覺的時候,眉頭都皺的很深。Angela輕輕的用食指將它撫平,不經易間她摸到了佐慕淩眼角的淚。
她手像觸電般的縮了回來,瘋狂的逃離了這個屋子。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將自己淋濕。
對著鏡子,她瞪著眼看著自己的樣子,她的手指摸過自己右眉尾處的蝴蝶,心漸漸變冷漠。
次日,清晨佐慕淩被敲門聲吵醒。他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因為他仍沉浸在那個夢裏無法自拔。
他看著身上的被子,又抓了抓有些疼的頭。不知為何,他分不清自己是否已經醒來,因為他感覺東方筱就在身邊,甚至連空氣中都殘留著她的味道。
他怎麼受傷?怎麼回到酒店的?他又斷片了,每次酗酒後都是這個感覺。敲門聲仍在繼續,他慵懶的去開門。
來人是劉秘書,對於佐慕淩昨天在機場的突然消失,董事會需要一個解釋。
佐慕淩跑去衛生間,準備洗漱。發現毛巾是濕的,而且他頭上的傷口居然有人處理過。他沒有心思去探究,洗漱幹淨就與劉秘書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