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冷凝如鐵,漸漸的卻也被那耀眼的光輝所替代。
傾歌早已從床上起來,穿戴整齊。
已在這裏歇息了一晚,她還是回到自己的屋子裏較好。雖然在這裏或許與她來說方便,但是墨子央既然能成為魏國少年丞相,必然有她猜不到的城府。她不會去冒險。
打開門,傾歌抬頭看了看天色,便是跨出門檻,剛從那小小院門走出去沒幾步,卻是在一棵枝葉凋殘的榕樹下,瞧見那一襲白袍。他身著一襲白衣勝雪,白的一絲不染,比昨日那飄雪不知白了多少倍,墨黑色的發絲緊緊束在頭上,雙手疊放自背後,站在那枝葉凋零的樹下,偶有風襲過,些許的碎發微微飄動,莫名讓人突生傷感。
傾歌目光深深的看著那一白色背影,腦中不由想起先前離情說過的話。墨子央,年歲不過二五,卻是聰睿過人,十五歲便深得皇上賞識,如今更是權傾朝野。昨夜他到底在吩咐些什麼,籌劃些什麼。
傾歌收回思緒,正準備走過去之時,卻沒想到他亦轉過了身子,目光相望間,他溫潤一笑,她微微一怔。
“奴婢見過丞相。”傾歌福身道。
“怎麼出來了?”墨子央看著那道依舊帶著絲病容的人,有些無奈道。
“奴婢身子經過昨日的休息,已無大礙,不宜在丞相這裏再做叨擾,回自己屋子修養便好。”傾歌垂著頭,不去看那道溫潤的視線,他的視線,總讓她莫名覺得別扭。
“可是……”墨子央還想說什麼,卻是被一急急跑來的人給打斷了去。
“墨丞相!”一道響亮呼喚,在這有些靜的環境下,不免響的很。
傾歌頭一轉,朝那聲音發源地望去,卻是見一粉衣女子,麵容嬌俏,眸間帶著她從未有過的靈氣,隻是如今雙眉攏著,有著絲急切。
她是?
正當傾歌疑惑的時候,卻是聽見那股清潤的嗓音傳來。
“公主殿下,不知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墨丞相,我前來求親。”話語出口,鏗鏘有力,字字堅定。
話落耳畔,這是?傾歌頭慢慢的轉回去,卻見當事者依舊淡漠的樣子,遂又瞧了瞧這所謂的公主,便也安分的退到一邊去。這事與她無關,她等著墨子央發話便是了。
“公主,切莫胡鬧。”墨子央瞧著那一張堅定的麵容,眉頭有些微乎其微的一皺。
“墨丞相,我並非胡鬧,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求親,丞相可願娶我。”說罷,她便是仰起頭,目光期盼的看著麵前白衣翩然之人。
“公主,是誠心想嫁,還是別有目的。”
說罷,傾歌便是瞧著墨子央那雙眸子,此刻隻是淡淡的看著那急切的人,目光中毫無波動。
傾歌複又朝著那粉衣人看去,看她那副急切的模樣,眼中絲毫瞧不出有什麼愛意在,反倒是多了幾分迫切與著急,便也明白了墨子央剛才的話語,想來從一開始,他便是知道她來是別有目的。
“不管有何目的,墨丞相你向來喜靜,我向你保證,若為夫妻,今後絕不打擾你半分。”見他依舊一副淡淡的樣子,公主不由心急火燎的開口道。
“微臣多謝公主厚愛,公主的婚事想來皇上自有考慮,微臣怕是沒有這福分。”墨子央依舊一副寡淡的樣子,恭敬的拱手道。
“墨丞相,你若是開口,父皇絕不會說聲不的。”
傾歌瞧著那女子急跺腳的樣子,又轉過頭看著依舊平靜如常的人,這公主怕是要失望而歸,墨子央看似溫潤,其實冷漠的很。可是想到他昨日的舉動,心下一動,卻是別過頭去,不再瞧著那張溫潤的臉龐。
“公主請回吧,今日之事,微臣就當是公主胡鬧罷了。”墨子央一笑,可話語中帶著一絲推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
“墨丞相,你是覺得我這民間公主在父皇眼中沒有多少重要性,才不要娶我的嗎!”
民間公主?四字入耳,傾歌心間微愣,遂也在腦中回憶著什麼,她記得十年前民間是流落了一個公主,被皇上尋得,接入宮中,原來是她啊!那她到底為何要讓墨子央娶她,心中不由有些不解,看向那公主的視線帶了份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