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五天,身子也差不多好了,傾歌便也出了房,準備去墨子央那裏。
來到了門口,傾歌微微一頓,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腦海中不由響起先前夜探府邸的時候,碰到了林管婆,她說的話語卻是一直在心中盤旋。他為何會親自抱她過來,這,墨子央到底想什麼,她看不懂。想了想,還是敲響了門。
“請進。”
傾歌推開了門,瞧著那一襲白衣勝雪,日光從窗戶口溜進,灑至桌旁那一方宣紙上,他似恍然未知,依舊那般拿著本書,亦不知在看著什麼,日光打在他身上,眉間朱砂痣,越發紅的刺眼。
“奴婢參見丞相,多謝丞相,奴婢身子已好了。”傾歌微微低著頭,語帶恭敬。
墨子央抬起頭去,看著傾歌,關切的問道:“好了?”
“是。”
“那簪子的事,我已查清了,不管你事,但是,以後,莫要一聲不吭的去那裏跪著。”墨子央依舊淡淡的開口道。
他的話語很輕,帶著的依舊是他的溫潤,可入耳間,卻是比那夏雷還要震耳。
傾歌身子一怔,抬起頭去,看著那張如夢似幻的臉。他竟然派人去查了?這小小的事,怎能入了他的眼,他到底在想什麼?那,這結果到底是什麼?
還沒待傾歌問出聲來,墨子央卻是開口解釋道:“這發簪是林管婆不下心落在你房間裏的,我已扣除了她三個月的月錢,卻讓你平白受了委屈,以後也不要如此倔強的真跪在雪地裏,若我不恰好經過,你莫不是真打算跪下去?”
他投來的視線,傾歌一愣,倒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或許他沒說錯,若是他沒出現,她怕是真會一直跪下去。林管婆這事的結局其實她也早料到了,林管婆既然能做管事的,怕也料想到了,事先套好了口供,扣除了她三個月的月錢也算是個懲罰了。
想了想,礙於禮儀也不好不去開口,便也福身道:“奴婢,多謝丞相關心。”說罷,便也垂下頭去,可頭上那股清明的目光,莫名惹得心底發顫。墨子央的目光太過於犀利,仿佛就是這麼一眼,就能把你身上的偽裝給撥開。
“若丞相沒事,奴婢便不叨擾丞相了。”傾歌恭敬道。
“傾歌。”
一聲呼喊,傾歌忙停住想轉過身子的動作,抬起眼瞧著眼前看著她的人:“丞相,可是有事?”
“去向劉管家把白玉盞拿來。”墨子央手上拿著毛筆,目光看著傾歌,想了想,吩咐道。
“是。”傾歌點了點頭,便向門口走了去,跨出門檻,轉過身子。合上了門。
白玉盞,他怎麼要起了白玉盞,心有不解,但也不好去問。
傾歌走在路上,視線便也無所事事的看著這沿途的風景。這丞相府怕是除了皇宮,最富貴大氣的地方。尤記得剛來的時候,她看到那一假石群,絲毫沒有人工的痕跡,仿佛就是自然形成一般,雄偉壯觀卻又帶著上位者的霸氣威嚴,不免吃驚了下。如今,來到這裏一個月,也習慣了這沿途綺麗的風景。
墨子央愛雅致,從他住的地方她就能看出來,可這進入丞相府中的人,莫不是隻看到這奢華極致的一切,想必人人都道這丞相愛榮華,愛富貴了。
傾歌斂下心緒,墨子央想做什麼與她無關,她隻管在一年內找到他藏匿卷軸的地方,然後盜取,交給離情,完成任務便是。
做好了抉擇,傾歌也不再浪費腦力去想什麼,可剛走到一半路上,那迎麵走來的人,眉間不由一皺。好不容易閑了幾天,這一出來便又要有麻煩,心頭更是不耐。可是……視線一掃,墨子央讓她去拿白玉盞,她不能不做。
傾歌便也朝那兩人走了過去,恭敬的福了福身:“傾歌,見過劉管家,林管婆。”
“喲~這不是傾歌嘛,丞相身邊的紅人,還是公主的朋友,真是羨煞我們啊!”林管婆瞧見傾歌,笑的一臉燦爛。
聽著那誇張的語調,傾歌抬眼看去,入眼的便是那張刻薄的臉,此刻表情誇張,頓時倒想個四不像來,微微一頷首道:“林管婆說笑了,丞相不過是心善,公主隻是憐惜,剛才丞相說,要白玉盞,傾歌便就來找劉管家,問他要白玉盞,好完成丞相說的事。”
“白玉盞?”劉管家問道
“是。”傾歌對著那劉管家輕輕點了點頭。
還沒待那劉管家再次開口,林管婆便急急插了上來:“傾歌,你剛才是說丞相讓你拿那白玉盞是嗎?”
“嗯。”傾歌點了點頭,
“恰好劉管家也在,我們便一起去那玉珍閣裏去拿吧。”林管婆一臉關切的神情。
“不用勞煩林管婆了。”
“什麼勞煩不勞煩,前陣子誤會你了,害你生了病,我本就內疚的很,今兒個陪你去那裏,也好路上與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