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最好不相見(1 / 2)

趙梓萱被慕容龍城緊擁在懷裏,趁此機會,慕容龍城的手已經放到了她的脈門上,那緩緩的有節奏的跳動聲,卻讓他緊蹙了眉頭。趙梓萱的脈象平穩,可她的雙目為何會看不見了。

摩擦間,趙梓萱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不到任何一點的光亮,然,後背卻在此刻一陣陣的劇痛,那種痛超越了所有肉體上的痛處,每疼一下,心便冷一分,揪疼一下。

看著她疼,慕容龍城心痛難耐,為了不傷到她的後背,他隻好背著她,一步步的走在那滿是灌木叢的森林裏。四周不時的會有鳥在頭頂盤旋,趙梓萱趴在他的身上,顯得氣若遊絲,那微弱的鼻息擊打在他的耳邊。“龍城,我是不是看不見了?”趙梓萱的是敏感的,她並不是外表看到的那般粗心,一點點細微的改變,都能讓她輕易的發現。

慕容龍陳身子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若是我什麼都看不見了,你就將我放到一個地方,讓我自生自滅吧,我不想連累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你一定也受傷了,我不能連累你。”趙梓萱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落在了慕容龍城的脖子裏,一點點,暖暖的。

“梓萱別哭,有我在,就不會留下你一個人,”慕容龍城還想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妻,我又怎麼可能放棄你一個人走呢?

趙梓萱哭,低聲的抽泣,慢慢的嗚咽,直到將慕容龍城的半邊肩膀都哭濕了,她怎麼就瞎了呢?

不知疲倦的走,慕容龍城片刻都不想休息,累了,便站著不動休息一下,渴了便循著找到了小溪,趙梓萱趴在他的身上,很安靜,一聲不吭,走的久了,她會用手摩挲著他的臉,將他臉上的汗漬擦掉,雙手搭在他的胸前。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趙梓萱突然想起了這麼句詩,那個不在乎世俗眼光的達賴活佛,用他的筆尖,描繪出了許許多多這樣的詞藻,然,他的結局卻是悲劇的,那個詩中的女子是誰呢?想的越多,越能覺得自己看不見了,便是看不見了,再強求又有什麼用呢?

他的肩膀帶著暖意,趙梓萱就在想,他多金,他溫柔,他即便是麵癱不笑,毒舌又如何?他對她好,將無數的金銀珠寶放在她的麵前,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放在她的手裏,不計較錢,不計較那東西有多貴。隻要夠華麗,隻要夠大氣,隻要能讓她喜歡,他都能給她。趙梓萱歎氣,“慕容龍城,你能帶我去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嗎?去你的封地吧,鳳圖騰毀了,我的眼睛瞎了,再也不怕了。”

“好!”慕容龍城繼續超前走著,聽著她說。

“再也不見他們了,我瞎了,誰也看不到了,我最後看到的人是你,我誰也不想記住,我不想他們在為我擔心。帶著我離開,不讓他們找到,好不好?”趙梓萱喃喃細語,抹著淚。

“好!”

趙梓萱將手臂收緊,抱住慕容龍城,她冷,從心冷到身,慕容龍城能給她帶來溫暖,帶來一點光明,他就是此時她唯一的依靠。趙梓萱趴在他的身上,似是睡著了,嘴裏喃喃,“媽媽,媽媽。”

是夜,慕容龍城從身上摸出了火折子,點燃了火,趙梓萱趴在那裏,睡得十分不踏實,身子不住的顫抖,嘴裏嘀嘀咕咕。慕容龍城將手貼在她的額頭上,滾燙,心下暗暗著急,趙梓萱發燒了,興許是傷的嚴重,已經開始不醒人事。

夜晚的風冰冷刺骨,趙梓萱的身子直打哆嗦,慕容龍城將內力緩緩的注進她的體內,直到她的身上不再顫抖,才停了下來,而自己,確因這兩日的奔波,十分的虛弱。本就有點虛的身子,此時看起來更加的瘦弱蒼白。

趙梓萱幽幽轉醒,伸手摸著身邊,沒有人,心裏一陣驚恐,茫然無措的四處亂摸,那些細碎的樹枝紮破了她的手,鮮血直流,她不敢喊,她怕引來那些猛獸,沒有人,就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趙梓萱害怕,將自己蜷縮著,嚶嚶的哭泣。直到遠處傳來腳步聲,才用那細小的聲音帶著驚恐和探究,“龍城是不是你?”

慕容龍城在遠處看到了趙梓萱那蜷縮的小身子,飛奔過來,抓住她的手,“恩,梓萱,別怕,是我,我去找了一些吃的。害怕了,為什麼不叫我呢?我就在四周啊。”

趙梓萱不吭聲,擦掉眼淚,“我不怕,我餓了。”

慕容龍城依舊背著趙梓萱趕路,冬天的山林裏濕氣重,又十分的寒冷,走的久了,依然摸不清在哪,那茂密的樹林將天空都遮掩的嚴嚴實實。趙梓萱趴著,在他耳邊低語,“龍城,看太陽,太陽東升西落,我們跟著太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