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喝光了杯裏的茶,白初一抿了抿唇才道:“我知道是你們幫著阿九逃婚的,這事我可以不計較,阿九的性子我知道,跟匹野馬似的,很難管教,這些年,你們也費心了。”
看了眼斯夢額頭上鬥大的汗珠,穆綰綰心道這也能叫不計較嗎!晾了她們這麼久,還擺出一張這麼陰沉的臉,是要給誰看啊!
在心裏泄完火,不想看那張臉的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和宣家的事,要怎麼辦?”
白初一又喝下一口茶,道;“這事就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了。”
問話被堵了回來,穆綰綰也不氣餒,還想再問問白九的情況,卻被斯夢扯住了袖子,這家夥先她一步開口問道:“既然那事不該我們操心,可否讓我們最擔心的阿九出來一見呢?”
話畢,一時間整個亭子隻能聽見風吹樹葉的聲音,好像一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似的,良久,白初一才道:“我知道你們存的是什麼心思,放心,我會讓你們如願,當然,日後有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希望你們也會如此。”
斯夢裝模作樣地抱拳,回道:“那是自然。”
白初一稍一勾唇,沒再說什麼,隻是招出人來帶她們倆出去,看起來也不是言而無信的樣子。
七扭八轉之後,兩人才看見密林深處的小木屋,這地方也夠隱蔽的了,不知白初一存的到底是什麼心思,是真的放過阿九了,還是,繼續逼著她嫁人?
門開了之後,穆綰綰一眼便看見了蹲在地上的白九,絲毫沒有她想象中蒼白無力的樣子,而是聚精會神地拿著一把小勺子——在挖地道!
看見她們倆進來,白九一把扔掉手裏的勺子撲過來抱住倆人,語帶哽咽地道:“我還以為你們倆不管我了呢。”
拍拍白九的手背,穆綰綰心有餘悸地道:“你哥剛剛那麼折磨我們我們都挺過來了,怎麼可能不管你呢。”
聞言,白九趕緊從兩人身上下來,前前後後地圍著兩人檢查了半天,然後傻傻地道:“他怎麼折磨你們了?怎麼一點傷口都沒有?不會是特別惡毒地用鞭子抽你們,還把傷痕都技術性地隱藏在皮膚下麵了吧?”
敲敲白九那腦洞大開的小腦瓜,穆綰綰不客氣地道:“你怎麼把你哥想得那麼變態!其實也沒什麼,隻是冷暴力而已,不說話,就那麼晾著我們。”
白九拍拍自己的小心髒,忙道:“那還好,那還好,嚇死我了你們,不過你們可還真別把我哥想成什麼善男信女,真要是把他惹急了,他分分鍾卸你一條腿!”
看著兩人在慶祝劫後餘生,斯夢不耐煩極了,一把扯下風衣摔在床上非常霸氣地道:“有沒有薄一點的衣服,給老娘找一件。”
穆綰綰看她這副樣子,想笑到不行,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笑,整個人都要不好了,隻得裝作異常專注地看白九找衣服,不過說也奇怪,這偌大的屋子,什麼都沒有,隻有張床和衣櫃,看著真是別扭死了。
找了半天,白九隻找到一件運動衫出來,看樣子還有些泛黃,斯夢歎了口氣,轉而躺在床上裝大尾巴狼,動都不想動一下,衝動地出來救人什麼的,真是要不得,就應該讓白九這個小賤人在這挖地道挖到勺子都斷了才對!
穆綰綰也跟著坐到床上問道:“你被抓回家之後你哥把你怎麼樣沒有?說沒說你跟宣厲的事?”
白九蹲在地上轉著勺子,漫不經心地道:“他說讓我對外稱病,然後讓我爸把餘素素收做幹女兒,再讓她從白家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穆綰綰皺眉:“餘素素?誰?”
“你忘了?就我們家老司機的女兒,長得挺漂亮的那個。”
一直安靜聽著沒出聲的斯夢不客氣地道:“屁!宣家又不傻,會答應才怪。”
白九剛要說什麼,門外卻突然出現個清冷的聲音,解釋了這一切。
“他們當然會答應,公然跟白家作對,他們現在還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實力,如果現在鬧掰了的話,那他們宣家就很難繼續混下去,而且宣厲本來就是宣家二公子,雖然手段高,但宣家老爺子對他難免沒那麼重視,即便娶不到白家正牌大小姐,娶了養女也是他們占便宜,畢竟白家理虧,他們如果有什麼不過分的要求,我們也隻能答應,說到底他們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話分析得在情在理,即便不太懂道上規矩的穆綰綰也已經明白了,而且在短短幾分鍾內就腦補出了一部曠世奇戀神馬的,司機家的女兒一朝飛上枝頭,嫁入豪門卻不受重視,老公新婚夜沒進門且夜夜出去尋歡,不甘心一進門就做下堂婦的她,換了另一種身份去勾引老公,卻得到百般疼愛,終有一天,東窗事發,女人勾唇譏諷男人沒眼光轉身就走什麼的,簡直不要太給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