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吟雙臂緊緊摟抱著雲輕的脖子,長長的秀發披散著,任由他抱著她離開。
不管他帶她去哪裏,她都義無反顧。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就迷戀上了這個男人,不妨暢開心扉痛痛快快愛一回。結果如何,反倒並沒有那麼重要。
一路上,雲輕溫柔的眼眸就沒有離開過若吟的嬌顏,而她的目光也一直鎖定著他,他們跟世間任何一對陷入熱戀的情侶一樣,眼裏隻有彼此,容不下其他。
快要邁進營帳的時候,龐虎突然出現,神色凝重,步履匆匆。“王爺!”
雲輕頓步,溫柔的眼眸一冷,明顯不高興。“什麼事情?”
顯然,應該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則龐虎也不至於如此沒眼色地攔住去路。天知道,多少年來,他從沒對哪個女人如此失控過。此時此刻,天大的事情都沒有她更重要。想跟她親熱的欲望和衝動幾乎蓋過了任何其他的欲望。
龐虎有些慌亂,但仍沒有退開,站定原地,垂首道;“有重要的事情!”
若吟火熱的心頓時冷了好幾度。龐虎隻所以吱吱唔唔當然因為她這個“外人”在場的緣故。她立即掙紮著想從雲輕的懷裏下來,以示避嫌。
不過,她剛動彈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摟抱住,男子在她的耳畔輕輕低語:“別動。”說罷,又轉向龐虎:“有話但說無妨。”
龐虎見雲輕並不想避諱鳳若吟,這才開口稟報道:“聽說王上已經駕崩,白貴妃正在安排溫儀公主繼任王位的儀式!”
這絕對是個重磅新聞!若吟微微張睫,心口微微一痛。這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因為鳳永昌畢竟是鳳若吟的親生父親。
還不等她想更多,她就被雲輕放回到地上。等她站穩,雲輕對龐虎說:“馬上去召集軍中將領,有緊要軍務相商!”
若吟悻悻地立在那裏,毫不掩飾她的不高興。
等到雲輕將該吩咐的都吩咐完了,這才轉過身看向若吟。他當然知道她現在的各種不高興和各種不滿意,可是,該去做的事情必須要去做。為了這個目標,他努力了好多年隱忍了好多年,絕不能放棄。
“乖,去我的營帳裏歇著,等我的消息!”雲輕伸手輕輕撫著她剛洗完梳好的長發,順滑如絲如緞的質感令他不忍釋手,但他到底還是緩緩抽開了手。
他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自製力和忍耐力,哪怕是再留戀再不舍,該做正事的時候,絕不會拖泥帶水。
說罷,他沒有看她失望的眼睛,或者是沒有勇氣去對視她的目光。因為,越是臨近成功的目標,他越不敢大意。這種時候,他堅決不允許任何節外生枝,尤其是那個人是她。
他不給她機會,所以她就沒有機會跟他為敵。
*
等到雲輕絕塵的身影完全消失,若吟才懶洋洋地走開。
她當然不會進雲輕的營帳,去他的自大狂,他以為她鳳若吟可以任由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滿肚子的怒氣,獨自沿著林蔭小道走著。時值秋季,滿目金黃,心裏卻是一片蕭索的荒涼。那個她放在心上的男人,終究並沒有將她放在心上。起碼,不像她將他那樣放在心上。
感情沒有對等的付出,誰先愛上誰就注定輸了。她,鳳若吟就是那個輸掉的人。
走到碩果累累的紫葡萄架下,坐進一把藤編椅子裏,若吟有氣無力。事到如今,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白貴妃和雲輕的爭鬥已達白熾化,雙方你死我活互不相讓。據她冷眼旁觀,雲妖孽多數要占上風。因為,她從沒有見他輸過。無論多麼殘酷詭譎的境況,他能奇跡般力挽狂瀾,反敗為勝。
當然,白貴妃也不是省油的燈。強強相鬥,必有一傷。勝出的一方贏得天下。
隻是到那時,她又算什麼呢。
等到雲輕鬥倒白貴妃,達到目的,扶持她鳳若吟登上王位,接下來他會安份守已地為她守衛江山?她能降得住這個妖孽般的男人?一切都是未知數。
“殿下,請用茶!”一個熟悉的清朗的聲音冷不丁打斷了若吟的冥思。
若吟抬起頭,見麵前站著位小廝打扮的人,個子很高,頭卻垂得很低,手裏端著一個填漆茶盤,盤子裏是一個小小的蓋盅。
這個小廝看起來有些奇怪,因為軍營裏一般使喚的都是親兵。而且,他的聲音……似乎非常熟悉,熟悉到令她呼之欲出。
“抬起頭來!”若吟沒急著去接茶,卻想看看這個小廝的長相。
那小廝聞言真得慢慢抬起了頭,看向若吟。
“呃,”若吟眼睛瞪得更大,失聲道:“是你!”
竟然是崔峻逸!她幾乎認為自己看花了眼睛,不由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