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發動機聲音越來越響,容許喬烈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促!他抬頭看了看已經開始緩緩起步的卡車,再看看躺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般無神的陳民生,怒斥一聲!挽起陳民生的肩膀,搭住卡車的邊緣登車而上!
魏新力眼看就要被包圍,在喬烈還沒有完全上車的情況下一腳踩下了油門!帶著一車的糧食和懸掛在車框上的喬烈,筆直衝出了超市大門。
卡車行駛在馬路之上,終於從喪屍的層層包圍中被解脫了出來。但喬烈的心情卻並沒有那麼輕鬆。他一手拉著車框,一手還要奮力抓住陳民生的胳膊!不管是任何人都絕對不會感到輕鬆,當然也包括喬烈。
“可惡!陳大叔,我絕對不會拋下你的!喂!魏新力!你還在幹什麼?!快點停車!”
就在喬烈奮力叫著魏新力停車之時,一條手臂緩緩伸到他的耳邊。
“魏隊長是不會停車的。此刻我們還未完全脫離危險,在到達體育場之前是絕對不允許停車的。把你手中的這個人放開吧,我拉你上來。”
喬烈盯著森成,看著他伸出來的手臂,恨恨的說:“怎麼?你要救我嗎?你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嗎?幹嘛還要來救我?!”
森成淡淡的說:“我說過,隻要你還沒有感染病毒,哪怕是……”
“哪怕是我到了鬼門關前你也會來把我拉回去,是不是?所以你現在就在貫徹這個理論?!”
森成點點頭,以示默認:“放開他吧。我可以救你,但救不了他。他已經超出了我能夠拯救的範圍。”
喬烈想了想,計上心來,說:“森成!你不是自認為是救世主嗎?你不是自認為不會讓任何一個沒有感染病毒的人在你麵前死去嗎?好!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把我和陳大叔一起拉上去,要我鬆手以後再救我,這點絕對辦不到!二,我就這麼耗著,能夠挨到體育場便罷。要是挨不到,我這個沒有感染病毒的人就會在你的眼前陷入危機!你打算怎麼樣?!”
喬烈這個計策也是苦肉之計,要說這麼吊著撐到體育場憑他的體力是絕對沒可能的!但他相信,憑自己對森成的了解,他一定會選擇第一個答案!
果然,森成在猶豫片刻之後,伸出雙手拉住了喬烈的肩膀,一個用力,把他和陳民生一起帶了上來。
兩輛卡車在馬路上疾馳,它們的背上已經載滿了糧食,隻等著回去把這些食物分配給體育場內的人們。但就在這樣一個小小的,不足十平方米的車架上,卻正在展開一場凶險程度絕對不遜於剛才在喪屍群中搜索糧食!
陳民生呆呆的坐在車架邊緣,雙目依舊散漫。喬烈擋在他身前,張開雙臂籠罩住他的身體。而森成,則舉著一隻冰冷的槍口,穩穩的頂在喬烈的額頭上。
“你讓,還是不讓……”
不僅是槍口,就連他的聲音仿佛也透著一股能夠凍結人體肌肉的寒冷……
“我的答案,你早就知道了。”喬烈雙目中透著一股光亮,絲毫無懼於森成眼中的黑暗。就算被一支槍牢牢頂住他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
森成盯著喬烈的眼睛看了一會,說:“你要知道,他已經感染了病毒。就算你現在把他就回去也逃不過死亡的威脅。你是個聰明人,這其中的道理應該清楚。”
喬烈冷笑一聲:“你說的沒錯,也許陳大叔真的很快就會死,但是他現在還活著!隻要他還是一個人,隻要他還有呼吸,還有心跳!我就不允許你剝奪他人的生命!”
“……你很固執。”
“我固執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隻要他還活著,就隨時有可能危及到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萬一在他變成喪屍的那一刻把病毒傳染給了別人,你要怎麼負這個責任?”
“你所說的都是歪理!沒聽說過有人因為害怕被艾滋病患者感染就把那些患者全都坑殺的!你的這種做法根本就沒有人性!”
“人性?”森成好像想到了什麼,低頭沉思了一會,再次說道,“你認為什麼是人性?看著威脅不去鏟除,反而養虎為患就是人性?你是個十分明理的人,應該能夠權衡其中的利弊。”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也許是你殺的人太多了,又或許是你的力量太過強大,強大到你開始蔑視其他的生命!森成,我現在再一次的告訴你。今天如果你要開槍,那這第一顆子彈就必須穿過我的身體!”喬烈由於憤怒,開始怒吼起來。
森成的槍口既沒有放下,也沒有按下扳機。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安放在扳機之上。隻不過,他似乎仍沒有放棄勸說喬烈:“喬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