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女兒的麵容,再回想起往昔二夫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周木看著眼前的許寧幽和沈青,陷入了沉思。
沈青點燃了燭火,屋子內燈光昏黃,搖曳的火光讓倒映在牆上的人影也隨之搖晃,看著低著頭久久不語的周木,許寧幽並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周木的回答。
趁著這個時候,許寧幽環視著這個狹小的房間,裏麵空無一物,唯有成堆的黃天竹堆放,興許是近日才找來的房子。許寧幽冷笑一聲,心中倒也佩服起二夫人的詭計多端,也難怪她這樣小心翼翼,才會一直不讓人抓到把柄。
她一直猜測著二夫人是靠著姐姐的藥鋪謀取私錢。
可憐姐姐那些年體弱,又並不知曉這些事情,許寧幽眉眼之中透出一絲怒意,眼下,姐姐已經離開,而有她的出現,自然是不會再讓這些人如此猖闕。
周木許久沒有說話,蹲坐在地上,方才被沈青折了的胳膊還在隱隱作痛,彼時,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微微回頭看著站在陰暗處的許寧幽和沈青,心也涼了半截。
若是不答應,自己恐怕在劫難逃,若是答應了,就等於背叛了二夫人,自己的女兒現在又還在二夫人的手上,若是有一天東窗事發了,恐怕……
“你沒必要擔心你的女兒。”一眼看穿了周木的心思,許寧幽淡淡地說道,“仔細想想平日裏二夫人是怎麼對待你們這些人的,我有辦法讓你同我合作,自然也有辦法保護你女兒的周全——盛家到底還是我父親撐起來的,更何況,我同郡王的婚事你們必定也有所聽聞。”
雖然不太想那這個說事,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也就差臨門一腳了,反正沒人聽到,許寧幽也就這樣說出口了,不知道讓蘇景淵聽到了,還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來。
想到那個男人,許寧幽倒是覺得臉頰微燙,很快又回過神來,看著周木。
周木雙手握拳,緊盯著地麵,欺紅而來雙眼,感覺恍若過去了許久,才緩緩地抬起頭來,隻感覺脖頸疼痛,一點一點往後轉去,瞪大了雙眼,目眥盡裂,神態有些扭曲,麵容慘白,喑啞著嗓子,“大小姐所言……小的可以相信幾分?”
許寧幽鬆了一口氣,知道周木心中動搖,走出陰暗的角落,燭火之下,看得清晰她嚴謹的神態,已不是從前羸弱溫順的盛清漪,她勾起嘴角,道,“你相信我幾分,我便有幾分把握。”
說罷,示意沈青將門關上,再道,“你的把柄已經被我抓住,若是我不管不顧告發你,二夫人必定會推脫的一幹二淨。順便一說,今時今日,我府上死了個丫鬟,我看她可憐,好容易將她的骨灰埋藏,在盛府,多一人同少一人沒有多大區別……”
這番話,說的已經足夠清楚,周木腦海之中轟然一震,呆呆地看著許寧幽,隻覺得冷汗直流,渾身發顫,“不可……不可這樣……放了小的的女兒吧,求你們放了她……”
許寧幽半眯著眼,神情倦怠無奈,他又怎會知道,這些鍾鳴鼎食之家,鬥爭怎會比朝堂之上的少,家中的上上下下,誰又不是順從著大勢力,以此來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