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許寧幽都這樣說了,蘇景淵哪裏有不應答的地步,朝管家示意了個眼色,管家便會意匆匆離開了。
不出一時,一匹匹做工良好的上等絲綢布料又被送了過來,許寧幽見上麵紋繡簡單大方,才緩了緩神色,露出了笑意,看向蘇景淵,反倒又有些不好意思來,自己這樣說,豈不是給蘇景淵添了不少麻煩。
“擇你喜歡的吧。”蘇景淵說道,看著許寧幽的神情,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許秦太妃說的沒有錯,自己真的因為喜歡許寧幽才喜歡盛清漪的,或是因為盛清漪是許寧幽唯一的血親了,自己才會對她特別的。
蘇景淵不敢想太多,隻怕越想心中越發的慚愧,不知道怎麼麵對盛清漪。
許寧幽挑選了好半天,糾結在兩三個樣式上定奪不下,問身邊的沈青,沈青垂簾看了看,搖了搖頭,不敢定奪。
許寧幽側目,看向蘇景淵,指著選出來的布匹道,“蘇景淵,你幫我看看什麼樣式的好看,我選不下來。”
蘇景淵失笑,現將方才的思緒收好,起身走到許寧幽身側,低頭看那紋繡,沉吟片刻道,“個個都有好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你跟喜歡何種。”
許寧幽垂簾,再細看那些紋路,又斟酌了好半晌,才笑道,“那還是中間這個吧,紋繡的簡單,但也不失大氣,而且這紋路極為自由,倒是很複合我的心思。”
“你竟然是個貪戀自由的人。”蘇景淵笑著說道,揮了揮手讓人將那布匹抱了回去攬著許寧幽走到位置上為她倒了一杯茶。
許寧幽撇撇嘴,想到自己自幼習武,不愛紅裝愛武裝,就喜歡騎上高頭大馬在馬場馳騁,自然是不會喜歡那些精細繁雜的裝飾,“我自幼就不愛聽爹娘的話,為這個,爹娘沒有少打我呢。”許寧幽說道。
話說到這,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妥,盛仲達在自己從塞北回來之前對她和許寧靜可都是不理不睬的,貿然說出這樣的話,難免會讓人生疑。
不過還好,蘇景淵也並不知道他們家中的事情,就當隨便說說也好。
蘇景淵垂簾,看著係在許寧幽腰間的玉佩和掛在腰間的香囊,忽然開口道,“往日聽聞成親的時候,新娘要紋繡鴛鴦,這麼多日了,是否已經快要完成了?”
許寧幽一頓,神色有些慌亂,她倒是忘了這回事了,看著自己這雙手,她訕訕一笑,看向蘇景淵,“我不善女紅,要我做這個,還不是浪費那些布匹了嗎……”
“你知道,我是不在意你做得好不好的。”蘇景淵繼續說道,泰然自若地看著有些驚慌的許寧幽,其實一早就猜到了她本不會做這些,但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許寧幽無言,見蘇景淵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隻能長歎一口氣,道,“我隻做過一次女紅,而且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當年還是許家二小姐,從許寧靜成親的那段日子裏,也學著許寧靜紋繡鴛鴦,因為第一次做女工,難免磕磕碰碰,鴛鴦不像鴛鴦,反倒像兩隻醜化過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