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陽伯府宴客分為外宴和內宴,外麵招待各家的老爺公子,由承陽伯長子主宴。裏麵主要是招待道賀的各路女眷,承陽伯夫人主理。
許寧幽身為攝政王妃,在這些命婦當中可算是第一人。許寧幽一到,承陽伯夫人親自從內院迎了出來,還帶著自己兩個兒媳。
“見過王妃。”承陽伯夫人如今年過五旬,看上去確實精神矍鑠,鬢邊半點白發不見,一副富貴相貌。
許寧幽笑著衝承陽伯夫人點了點頭,“夫人大喜。”
承陽伯夫人眉開眼笑,長孫的滿月宴能有攝政王妃道賀,那是多麼大的體麵。別說承陽伯夫人,就連她身後的長媳,也是一臉與有榮焉。
“王妃快裏麵請。”承陽伯夫人連忙引著許寧幽往內院走,到底是世代勳貴,承陽伯府雖比不上攝政王府大氣磅礴,也一草一木,一亭一石也都是用心安排,說一句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許寧幽一邊往裏走,一邊跟承陽伯夫人有說有笑,可以說是一路賓主盡歡。可誰知剛過了垂花門,還未進到設宴的園子,半路就殺出來一個毫不客氣的程咬金。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攝政王妃大駕光臨,怪不得主人家忙不迭地就往外跑,留下我們這些尋常客人在園子裏跟個沒頭蒼蠅一樣,胡亂閑逛。”斜刺裏傳出的話音尖細,言語內容更是刺耳。
許寧幽循聲望去,就見一旁的花樹下,站著一個黃衣少婦,梳著淩雲髻,戴著赤金簪,額間還點著花鈿,端的是一副明豔到極致的打扮。
剛才那番話,許寧幽還沒怎樣樣,倒是讓承陽伯府的三位太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承陽伯夫人上前一步,強笑道:“沈夫人這是哪裏話,府上絕沒有慢待各位的意思。”
許寧幽站在一旁不搭話,隻是眼含好奇地打量著那位“沈夫人 ”。承陽伯的大兒媳和二兒媳互相看了一眼,那二媳婦上前說道:“沈家姐姐怕是一個人逛得無聊了,這倒真是咱們府上的不是。沈姐姐,妹妹在這裏陪個罪。”
“沈姐姐第一次來府上,不知道咱們府上哪兒的景致好,不如讓妹妹陪著姐姐在逛一逛,可好?”承陽伯府的二少奶奶是個圓滑人,一番話說得笑盈盈,又十足誠懇。按道理若是一般人也就就坡下驢將這件事略過去了。
可惜,那位沈夫人原本就不是衝著承陽伯府來的,現在又怎麼會因為承陽伯府的少奶奶說好話給台階,就善罷甘休呢?
那沈夫人看也不看二少奶奶一眼,隻管盯著許寧幽,冷嘲熱諷道:“可別,攝政王妃在這裏,我等怎好自己去逛園子呢?說起來,我自幼在京中長大,京城裏的名門貴女多多少少都與我有些交情,王妃,恕我直言,我怎麼看著您……這麼眼生呢?”
如果說剛才沈夫人說話還婉轉了一點,現在可就是明晃晃地衝著許寧幽去了,言語裏的惡意毫不遮掩。
“翠屏啊,你快來幫本夫人看看,是我眼花了嗎?”沈夫人自己說了還不算,竟然還轉頭去讓自己身邊的貼身婢女來幫她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