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郊,入京最後一個官驛,遠遠地就傳來快馬疾馳的聲音,驛承站在驛站門口往那個方向張望,如今四海升平,來往驛站的信差也多是徐徐而來,徐徐而走,很久沒有聽到如此迅猛的馬蹄聲了。
不一會兒,疾馳的一人一馬就出現在驛承的視線中。那信差身著玄色勁裝,胸口繡著一個暗紅色的信字。背上背著兩個信旗,土黃色的粗布旗麵上,八百裏三個字迎風招展。驛承眼神兒不錯,看清了那信旗臉色一變,忙回頭招呼道:“快!快牽馬出來!”
驛站的小二連忙將一匹駿馬從馬廄牽了出來,信差轉眼便到了眼前。一路疾馳的黃色馬屁此時也累了,站在驛站門前呼呼地喘氣。
信差翻身下馬,接過小二遞上的水,胡亂灌了一肚子,緊接著又翻身上馬,一揚韁繩,如箭一般飛奔出去。
“老李,這是怎麼了?多久沒見過這麼著急忙慌的了?”小二望著信差遠去的背影說道,叫做老李的驛承背著手站在路邊,“可有些年頭咯,不知道又出了什麼大事兒……千萬別是要打仗啊。”
“打仗?!”小二驚叫道:“不能吧?如今風調雨順的,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可別……”
“但願吧。”老李搖著頭往驛站裏麵走,“打不打的,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說了又不算。行了,別想了,趕緊幹活!”
信差一路奔馳,總算趕在當天城門關閉之前進了京城。能用上八百裏快馬加急的信息,都是關乎朝政的大事。
信差不敢耽擱,進了城一路趕到皇城,將懷中密封好的信件交給侍衛,由侍衛再接著往裏麵傳。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皇宮之中之後尚書令還在值守,信被送進了尚書處,值守的官員打開一看,臉色大變,當即命人去請太子還有攝政王入宮議事。
禦書房前,匆匆趕來的蘇景淵正好撞上太子,兩人腳步一頓,太子看著蘇景淵倒是一臉和善,還笑著跟他招了招手。蘇景淵心中確實百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太子,便隻當做沒看到,埋著頭進了禦書房。
太子收回手,笑了笑,也跟著進去了。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裏,又成了太子與攝政王日益不和的證據。
“太子,王爺。”徐老尚書見兩人進來,忙上前行禮。太子虛扶了徐尚書一把,然後一邊解身上的披風,一邊問道:“何事如此著急?”
蘇景淵與太子一人一邊,在禦案之側坐了,老尚書將剛接到的奏報送上,說道:“塞北地動,北戎一隻小部落與我軍產生衝突,塞北節度使……身故。”
蘇景淵與太子臉色皆是一沉,太子問道:“塞北節度使怎麼死的?”
徐尚書擦了擦額頭的汗,支吾道:“地動之時……節度使正與人,高樓飲酒,與陪酒女嬉鬧之時,因感受到地動,一時驚慌,不慎從樓上墜下……摔死的。”
太子看著手裏的奏報麵無表情,對麵的蘇景淵更是直接氣得笑了起來,“徐尚書,本王沒聽錯吧?我朝節度使,正二品大員,封疆大吏。就因為跟妓女喝酒把自己給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