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是覺得林大人的事,還有哪裏有疑點?”韻清給許寧幽端上了茶,輕聲詢問道,許寧幽支著額頭,有些苦惱地說道:“你聽著老太妃的事情,難道就完全沒覺得有哪兒不對?”
韻清想了想,搖搖頭說道:“小的倒真沒有覺出什麼不對來,隻是覺得林夫人未免太衝動了些,事情沒有解決,反而還害了林大人。”
許寧幽放下手,看著韻清說道:“不去想林夫人勒死了那個與人珠胎暗結的姑娘,你隻聽前麵的故事,覺得林夫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韻清回想著剛才老太妃嘴裏那個林夫人,一個弱女子,敢在水匪麵前出麵保護自己的丈夫,流落民間兩三年,還能憑借自己返回京城。在感知到夫家對自己的不喜之後,又能直麵這些冷遇,自請幽居佛堂。行事有度,又堅韌,說是一句巾幗豪傑也不為過了。
“有勇有謀,理智而清醒。”韻清說道,許寧幽點點頭,說道:“對啊,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明明對自己有利的情況下,偏偏選擇了最糟糕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呢?那姑娘跟人私相授受,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據,林夫人隻要拿住了這兩人,押到林老爺還有林老太太麵前一對峙,這場親事就絕對成不了。”
“可她那樣一做,林大人的前途並沒有保住,她自己也免不了責任。你若是林夫人,你會這麼做嗎?”許寧幽看著韻清問道,韻清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原本可以兵不血刃地解決這件事,為何林夫人要用這樣一個下下之策呢?
“本宮不相信林夫人回事那般衝動分不清情況的人,更何況還有林大人在呢。”許寧幽看著前方篤定道:“那姑娘雖然行事不規矩,跟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結不規矩,可到底罪不至死,就算要發落,不論是送去當姑子還是怎麼著,也該是人家家裏的事情,哪裏輪得到林夫人出麵指手畫腳。”
韻清聽許寧幽這樣說,倒是有些明白了,“那一娘娘的意思,這件事兒還另有隱情?”許寧幽點點頭,說道:“不管是不是有隱情,總之這事兒應該會是敬平太妃說的那麼簡單。先看陛下那邊調查再組決定吧,左不過也不差這一兩天。”
許寧幽打定主意要等蘇景淵那邊暗衛的消息傳回來,可她萬萬沒想到,暗衛帶回來的消息不是幾經調查最終確認當年的真相,而是一個人想見她的口信。
“林夫人想見本宮?”許寧幽目瞪口呆地看著暗衛統領,“她怎麼知道你們在查這個事情?又是怎麼找到你來給本宮傳信的?”
暗衛統領藏在麵巾背後的臉紅了紅,羞愧地說道:“屬下派人潛入林家京郊的莊子上,因為當年林府的舊人大多數都被送到了這些地方,所以屬下們也就在這些莊子上打聽消息。林家下人雖然對這件事很是警惕,但是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也有人不防備,透露了一點。”
“讓屬下萬萬沒想到的是,屬下的行為全被林夫人身邊的老仆看在了眼裏,她跟林夫人有自己傳信的方式,林夫人通過她找到屬下,讓屬下給娘娘帶了話。”
許寧幽對林夫人這一連串的動作歎為觀止,對這位林夫人更是起了結交之心。這位可真的是人在家中坐卻盡知天下事,這運籌帷幄的本事,可真小看不得。
“行,按照林夫人的時間來,你們去將人家好好接進宮來,不得怠慢,知道嗎?”許寧幽饒有興致地對暗衛統領吩咐道。
暗衛統領領命退下,許寧幽坐在位置上,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兒當真有趣,原本隻是起個好心,想成全沙提雅的少女心事,沒想到竟然拔出蘿卜帶出泥,搞出這麼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後宅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