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日當天,整個皇宮熱鬧非凡。說是兩南世子的接風宴,可實際上華龍峰跟索奇文受到的待遇也就一般,大家反而像就是來喝酒飲宴,湊熱鬧地。
華龍峰跟一位來敬酒的大臣幹了一杯,看見對方毫不猶豫地轉身走開,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心中的不悅更深重了幾分。大臣們的態度,很大意義上就是皇帝的態度。藩王世子進京從來都是眾星捧月,以前那裏受過這種對待?
也不是說大家都明麵上對他們愛答不理,隻是文武大臣不約而同做足了表麵的熱絡,可華龍峰要是表露出一絲半點進一步深交的意思,那群人就跟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地就走了。華龍峰留神觀察了一下索奇文那邊,見索奇文臉色比自己還難看,就知道他那裏跟自己這邊應該是差不了多少。
“奇文兄,多日不見。”華龍峰索性端著酒杯湊到索奇文身邊去了,索奇文看了一眼華龍峰,略顯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暗光,舉起酒杯跟華龍峰碰了一下,說道:“華兄,別來無恙。”
西南華南雖然相隔甚遠,可是同為藩王,他們之間自是早有接觸。華龍峰跟索奇文之間稱不上什麼交情,可是如今他們同在京城,京中大臣還有皇帝對他們藩王勢力的態度實在太耐人尋味,華龍峰也隻能跟索奇文一起抱團取暖。
“奇文兄,陛下對你我似乎多有防備啊。”華龍峰一上來就直說,絲毫沒有半點打馬虎眼的意思。索奇文倒確實是沒想到華龍峰連客套一下都放棄了,直接上來就是一句皇帝對他們有防備。
索奇文忍不住看了看四周,周圍的大臣都在自顧自地喝酒聊天,倒是無人注意到他們倆。索奇文拉著華龍峰走到一邊,旁人看著倒像是酒酣耳熱兩人哥倆好地攀著肩搭著背,走到一旁去說笑去了。
隻是旁人稱兄道弟自然沒什麼稀奇,兩南世子身份本就敏感,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他們倆走到一邊,滿場的文武大臣麵上看不出來,可多多少少眼角餘光都在往他們身上瞟,也不知道這兩人有沒有感覺出來。
“華兄,京城之中可不比在家,隔牆有耳,說話還是小心點好。”索奇文半真半假地勸道,華龍峰笑了笑,說道:“也不過兩三年不見,怎麼奇文兄變得這麼畏首畏尾了。以前的奇文兄可不像是會說出隔牆有耳這種話的人啊。”
索奇文看了華龍峰一眼,幹巴巴地說道:“形勢比人強,如今你我都已經入京為質,自然應當處處小心,保全自己以圖來日回封地繼任。華兄若是還想以前在封地時那般行事,隻怕在這京中過不了多少太平日子。”
“入京為質?奇文兄,你難道就這麼認命了?”華龍峰看著索奇文的雙眼瞬間迸發光芒,竟有些咄咄逼人之感,索奇文聽華龍峰這樣說,知道他應當是不甘心,心中理解卻也無奈,好言勸道:“華兄,我知道你心中不忿。可還是那句話,形勢比人強啊,如今陛下對藩王態度本就隱晦不明,你我代表各自封地進京,若不再小心謹慎好生應對,怎麼對得起你我父王對咱們的期盼?”
“好生應對?奇文兄的好生應對難道就是低聲下氣,討好京官?還恕華某直言,這樣的好生應對,華某可做不出來!”華龍峰聽著索奇文一口一個小心應對,一個一個形勢比人強,心中煩悶頓生。
什麼叫形勢比人強,西南、華南封地各有屬兵百萬,這才叫形勢!皇帝就算想動他們,也得好好想想,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動不動得起,這才是現實!他們進京不過是不想這麼快撕破臉,所以給朝廷麵子而已,這索奇文倒好,上趕著把自己放在喪家之犬的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