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上場獻藝的吏部尚書張家的女兒,張小姐自幼學琴,一手古琴彈得是出神入化。青雲館禦前獻藝最後一個名額最終被她拿下,也算是實至名歸。
張家小姐這次連自家珍藏的一張名琴雲雷都搬了出來,穿著打扮也是很用心,無奈大家都還沉浸在之前禮院極具衝擊性的表演上,張小姐彈了一曲難度很高的古曲,可惜曲意高深,音調悠遠,雖然能拉回一部分人的思緒,可惜回饋卻實在不高。
張小姐彈完了琴,咬著下唇抱著琴站了起來。看上去似乎有些羞憤。許寧幽有些不忍心,圓場道:“張小姐一曲技藝動京城,著實難的。”
張家姑娘屈膝行了個禮,卻還是埋著頭,看著像是快哭了。蘇景淵笑了笑說道:“青雲館乃是我天朝女子踐行之典範,張小姐今日能站在我吵內外重臣的麵前,彰顯我朝我女琴藝的高峰,朕心甚慰。”
蘇景淵這話說出來,張小姐的臉色才算好了點,待她退了下去,輪到了華清郡主上場。太監一通報華清郡主上場,許寧幽心中下意識地緊了一下。華清在進宮之後小動作沒少用,耿依慧與白芸的事情許寧幽一直知道背後有華清的影子,隻是華清斬斷地太過利落,讓她找不到證據。
這次禦前獻藝這麼難得的機會,許寧幽可不相信這人會這麼放棄這個機會,老老實實地跳個舞或者彈個琴。
內務府的太監抬上來一個巨大的鼓,富有節奏感的鼓點音樂一響起,十幾個身墜銀鈴的舞娘擁簇著中心的華清跑上來,華清躍上巨鼓,未著鞋履的玉足在平坦的鼓麵上狠狠一踩,一聲鼓鳴穿出,華清裸露在外的潔白腰肢在樂聲當中開始扭動。
樂聲很優美,華清的舞蹈也不能說不賞心悅目。隻是動作中總帶了一絲魅惑勾引,精致的舞衣也過分暴露。
華清好歹是個郡主,她這樣做,當真是有些失體統了。
許寧幽的臉色不好,在場的文武大臣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到底是天朝上都的郡主,當中跳這種三份輕佻三份誘惑的舞蹈,這丟的可不是滇南王府的人,這丟的是天朝的臉麵!退一步說,大家都知道華清跳這個舞是為了什麼,可若是皇帝吃這一套還好,看看如今蘇景淵坐在位置上麵那波瀾不驚的模樣,再看還在搔首弄姿的華清郡主,這一切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一曲舞要不了多久的時間,華清在蘇景淵漠然的視線下也漸漸感覺到了不對。事情遠沒有向她想象中的那個結果去發展。華清表情還繃得住,可是臉色卻白了起來。
她這樣做其實是一場豪賭,賭自己能夠憑借這一場出格的表演獲得皇帝的青睞,隻要蘇景淵垂青她,那麼一切的不合時宜都會變成大家會心一笑的雅事。可惜蘇景淵沒有反應,沒有回應。
她成了一個隻知道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的低賤之人。
她是華清郡主,是滇南最尊貴的人,她的父親是長山郡王,她遠不該如此被人當個笑話!樂聲停下,華清單膝跪在鼓麵上,舞蹈之後的劇烈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垂著頭,第一次不敢抬頭去看禦座上的那個人。
“不錯,下去吧。”蘇景淵淡淡地誇了一句。此話一出,華清頓時臉色煞白,什麼叫不錯?什麼又叫下去吧?就這樣?
到了現在,就算華清再不想承認,也隻能告訴自己一句,蘇景淵是真的對她沒有任何想法。不,蘇景淵不是對她沒有想法,他是對任何人,除了皇後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想法!
青雲館掌事站在外麵,身邊恰恰好就是禮院掌事,華清一上場,禮院掌事就下意識地瞄了青雲館掌事一眼,見她臉都黑了,也就沒敢再說什麼。華清可是堂堂郡主,而且還是青雲館的備選女官,公然搞這些邀寵手段,實在是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