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淵回道攝政王府的時候,夏清風已經先一步回來了。許寧幽正跟劉婷婷在正廳說話,夏清風坐在一旁,端著茶神情嚴肅地想著什麼。
下人通報蘇景淵回來的時候,夏清風渾身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蘇景淵走進正廳,看見夏清風,眼色也沉了一下。許寧幽笑著走過來,對蘇景淵說道:“你可算回來了,我正跟婷婷商量呢,今晚咱們做鍋子吃。”
許寧幽挽著蘇景淵的手往主位走,興致勃勃地說道:“剛好廚房今兒買了新鮮的羊肉,用魚湯燉了,光想想那鮮味我就要忍不住了。還要……”
“行,你高興就好。你跟婷婷先說著,我跟夏先生有點事兒說。”蘇景淵打斷許寧幽,笑了一下說道。
許寧幽一看就知道蘇景淵心裏有事兒,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便裝作自己沒有發現,鬆開蘇景淵的手,興衝衝地說:“行,你們去說事兒,我跟婷婷去廚房看看。晚點讓丫鬟來叫你們!”
蘇景淵神情溫柔地看著許寧幽拉著劉婷婷出了正廳,待她們走遠,蘇景淵又對廳中的下人說道:“你們也都出去吧,這裏不需要伺候,讓他們不要過來。”
廳中的侍女屈膝應了一聲是,垂著頭陸續出去了。走在最後麵的侍女出了門之後,將正廳的房門帶上。
房門一關上,夏清風便長歎一聲,站起身走到蘇景淵身前,一撩衣擺,在蘇景淵麵前跪下,說道:“夏清風今日大逆不道,膽大妄為。請王爺發落。”
蘇景淵垂著眼盯著夏清風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說父王當初想用藥物控製我去行刺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清風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
“秦王爺這麼多年,執著於向皇帝報仇。可皇帝哪是那麼容易接近的?當時廢太子聲勢正旺,景恒在朝中又沒有什麼存在感,秦王爺執著報仇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成了心中魔障。他眼見著景恒那邊暫時無望,便將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太後愛重你,皇帝因為你的身世也覺得對你多有虧欠,所以時時要召你進宮,比起景恒,你更容易接近皇帝,而且皇帝不會防備你。”
“秦王爺身邊能人異士多,有從苗疆來的蠱師,能以蠱蟲入腦控製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夏清風語氣平淡地說道,“秦王爺想在你的飯食當中投蠱,讓蠱師控製你入宮行刺皇帝。萬不得已的時候,你與皇帝同歸於盡都可以。隻要能讓皇帝死,秦王爺已經不折手段了。”
“這件事被景恒知道了,景恒一邊先下手為強,除掉了秦王爺身邊的那個蠱師。另一邊讓我一定要想辦法接近你,與你交好,從而保護你。”
“後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夏清風說道,“如今你與景恒一個是太子,一個是攝政王。你們兩人之間必定會有一爭,這個我都不擔心。景恒是絕對不可能傷害你的,若是你贏了。”
夏清風看向沉默站立的蘇景淵,說道:“若是你贏了,我相信以你的為人,你也不會為難景恒。”
“至於皇帝,我本以為皇帝早就死了。隻是還沒有發喪。”夏清風說道,“皇帝留一天,景恒久危險一天,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還留著皇帝,也許是老天爺開眼吧,讓你帶了我進宮。可惜,到底我也沒能替景恒解決掉皇帝這個隱患。”
“刺殺皇駕乃是誅九族的大罪,你不怕嗎?”蘇景淵看著夏清風問道,夏清風苦澀一笑,“我本就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現在有了婷婷……雖然很對不起婷婷,可是大丈夫在世,難免有不能兩全的時候。沒有景恒,夏清風早就死在當年那場大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