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暗湧(1 / 2)

塞北節度使的屍身已經運回了京城,節度使的家人緊鑼密鼓地發喪治喪,朝廷也很給麵子,除了當初下旨準許屍身回京時提了兩句,節度使言行有過,不得大操大辦,其餘的倒也沒有過分為難節度使的家人。

如今節度使的喪事都近了尾聲,可新的節度使人選還沒有定下來。四大家族為了這樣一個封疆大吏的位置,明裏暗裏打得跟烏眼雞一樣,平白讓蘇景淵跟太子看了不少好戲。

蘇景淵這段時日不知道是怎麼了,什麼事都不爭,太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就連塞北節度使的新任人選,都完全不去爭取一把。看得他那一派的文武大臣暗自焦急,心想這攝政王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對大位沒有念想了?

有些大臣找到了蘇尋,以為之前蘇尋跟蘇景淵關係那樣好,想通過蘇尋打探一下攝政王的想法。這到底爭還是不爭,總得給個準話啊。

可誰知蘇尋知道這些人的來意之後,臉色鐵青,甩袖就送了客。蘇尋顯然還記恨著之前在攝政王府被許寧幽狠狠得罪的事情。他記恨許寧幽不識時務,也很蘇景淵事後的熟視無睹。對蘇景淵的事,如今事擺明了抽手不管。

慎王爺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宗室的態度。如今宗室的意思,看上去竟是要放棄蘇景淵了,可宗室也沒有向太子示好,這一時半會兒,倒讓好多人摸不著頭腦,滿頭霧水。

“戚卿家,這幅黃石先生的河蚌圖,筆鋒蒼勁,寓意深遠,看落筆與收筆的走勢,當是黃石先生的真跡無疑,難得,難得啊。”太子俯身看著桌麵上一副攤開的畫卷,由衷地讚歎道。

戚文斌站在堂下,衝太子謙虛道:“微臣也是偶然所得,聽聞太子喜愛黃石先生畫作,所以特意敬上。”

太子賞夠了畫,才抬起身,看著戚文斌說道:“戚家家學深厚,孤曾聽聞,天下孤本有十,戚藏其九。原本以為是市井小民的誇張之言,如今一看,隻怕是實事求是。”

戚文斌連忙躬身回道:“太子謬讚,太子乃儲君,乃是將來的天下之主,天下奇珍異寶都是太子殿下的,戚家這點家底,隻怕還入不了太子的貴眼。”

太子揮揮手,命人將畫卷卷起來,“戚卿家不比謙虛,這點自知之明孤還是有的。世家傳承有時比王朝傳承更久遠,比不上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太子這話說得頗有些深意,戚文斌聽得心頭一跳,麵上卻還穩得住。

“太子殿下嚴重了,太久遠的傳承,也是位聖上辦事。戚家萬萬不敢居功。”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戚文斌,過了一會兒,戚文斌在他的注視下額上都有了汗意,太子才淡淡地說道:“不過是閑聊罷了,戚卿家不比緊張。今日戚卿家前來,怕不隻是為了獻畫吧?”

戚文斌這才鬆了一口氣,回話更加小心謹慎,“回殿下,近日朝堂因為塞北節度使一事爭論不休,舊無定論。對朝堂社稷,邊境百姓都不是什麼好事。微臣鬥膽,特來替太子分憂。”太子走了下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戚文斌,饒有興趣地問道:“哦?戚卿家想如何替孤分憂?”

戚文斌心道總算是說道正題了,深吸一口氣,撩起衣擺跪在了太子麵前,說道:“塞北節度使乃一省大員,掌管軍政錢糧,權力非凡。塞北又與北戎接壤,有駐軍把守,所以塞北節度使一職非同小可。微臣鬥膽說一句,京中趙,明,戚,商四家,都卯足了勁兒要將自己的人送上這個位置。”

太子臉上的笑容淺淺有些冷了,眼裏卻更加興致勃勃,“戚卿家,你也姓戚,如今你來跟孤說這些話,又是為了什麼?”

不等戚文斌回話,太子緊跟著說道:“難道……你想背著你的親族,另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