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哪裏休息?”蘇子墨反問她。
“酒店啊。”
“退房了。”
“啊”
“你以為住酒店不要錢啊。”蘇子墨瞪了她一眼。
穆雨寧心虛的對手指,一會兒又抬起頭:“我的卡在錢包裏,醫藥費我自己付。”
蘇子墨果真拿過她的錢包,打開,除了一些平常的證件還有幾張毛主席,顯得有些單薄。他隨意的翻了翻,就看到了她放在最裏麵的那張卡。抽出來,問:“這張卡你用過嗎?”
穆雨寧看著他,搖搖頭,那還是離婚的時候蘇子墨給她的。她一直沒問過。塞進入也忘了。
蘇子墨似乎並不意外聽到這樣的答案,緩了緩神色說:“算工傷,可以報。”
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不過看蘇子墨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她頓時大誇:“老板英明!”
蘇子墨莞爾,氣氛似乎又活絡起來,於是他說:“郭雅蘭跟展裴的案子,我已經交給陳姐負責了。”
“為什麼?”她乍一聽,就激動的要坐起來,“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現在這樣……”
明天開始就要上班,已經將近年關,很多事情必須在年底忙完,再這麼拖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穆雨寧知道蘇子墨是怕她做不了,可是越是這樣她就越發覺得委屈。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蘇子墨看著她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追問了一句:“你真的覺得可以?”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我不可以?我就是這樣,一直自以為的想要保護我,為我好,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永遠這樣我就永遠都隻是那個想要你保護而做不了自己的穆雨寧!”不要怪她不識好歹,真的,蘇子墨,不要怪她!
蘇子墨看著她,沉默了。因為太過用力的嘶吼讓她牽扯到了脊椎的傷,眼淚掉的更凶。
以前的她,不論蘇子墨做了什麼,都不會哭,因為蘇子墨說過女人的眼淚太不值錢了。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無理取鬧的就像個孩子,蘇子墨隻是站在老板的角度為事務所的利益考慮,她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呢?這樣想著,她突然就沉默了。
閉上眼,什麼都不去想。
蘇子墨一直靜靜的站在床邊。她似乎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蘇子墨蹲下來,趴在床邊,伸出手,撫摸她光潔的額頭,還有微微帶著濕意的眼角。
他的吻,輕如羽毛的落在她的眉梢。冰涼的唇拂過她溫暖的眉心,帶來一陣戰栗。她幾乎克製不住的輕顫想要睜開眼睛。
然後,她聽到了他的歎息聲:“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她不明白這到底什麼意思,房間內卻突兀的傳來手機的短信聲。不是她的,而是蘇子墨的。
穆雨寧能感覺到蘇子墨站了起來,可是看不到他到底什麼表情。
她等了很久,確定蘇子墨沒有在自己身邊之後才緩緩睜開一隻眼,微弱的光線讓她很久才看清楚站在窗邊的人。
蘇子墨定定的拿著手機,看著閃著幽白光芒的屏幕上的那條短信,隱忍不發。
子墨,你還記得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是夏星雨發來的。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話……蘇子墨的表情深沉而凝重。眉頭像是打了結,穆雨寧不是第一次看到,似乎剛剛結婚的那一年,每個晚上都可以看到他這樣站在窗前。
那麼久了,久的她都快要忘記了,可是又出現了。
她的心髒尖銳的刺痛起來。就像擱淺的魚兒,呼吸都凝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躺著難受,蘇子墨卻始終沒有睡意,仍是固執的保持著那個姿勢。
一點的時候,他的手機卻大響。
穆雨寧剛迷迷糊糊的要睡著去,猛然間驚醒過來。
蘇子墨也差不多,打了個激靈看著手機,沒想到是趙敬軒打來的。回頭見穆雨寧睜開了眼,手機還是持續不斷的響,趙敬軒不是這種那麼沒分寸的人,所以幾乎沒有猶豫,他就接了。
趙敬軒伴隨著著急的聲音馬上就傳了過來:“蘇子,你下飛機沒有?”
預感到出事,蘇子墨也緊張了:“沒有,敬軒,怎麼了?我現在人還在北京,沒有上飛機!”
“你沒有回來?”趙敬軒的話更急了,“馬上回來,你事務所出事了!”
“什麼?”蘇子墨的震驚溢於言表,不過他很快便鎮定下來,“出什麼事情?有多嚴重?”
“剛剛接到舉報,說你們事務所被人盜了,門窗破壞很嚴重,裏麵被翻得亂七八糟,”趙敬軒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接著說,“我現在叫同事守在那裏,但是具體的還要等你們回來才能做定奪,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麼人了?”他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