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給蘇子墨遞上了香煙。他搖頭拒絕了,那人不依不饒的說:“蘇律師,這是不給麵子啊。”
蘇子墨笑著舉起自己的手臂,又指指穆雨寧:“你們想讓我晚上回家跪洗衣板啊。”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指著穆雨寧道:“原來蘇律師還是妻管嚴啊。”
妻管嚴個頭!穆雨寧突然感覺如坐針氈。蘇子墨將她推上了風尖浪口,似乎在接受眾人的審判。
蘇子墨笑著不回答,輕巧的轉移了話題:“大家也知道前幾天我的事務所出了點事情,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這裏是各位的委托書,我也看過了,關於郭氏的股份,我覺得有些地方還是需要商榷的。”
他們說的,穆雨寧都聽不懂。
展裴一直未說話,卻主動與她說:“他們都是郭氏的股東。”
“什麼?”穆雨寧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幸好他們坐在包廂的角落裏,昏暗的燈光遮擋了她的失態。
展裴諷刺的笑笑:“你想的沒錯,他們就是想要謀權篡位。”
看著他的笑,穆雨寧便覺得毛骨悚然:“這是你策劃的?”
郭雅蘭現在已經不同意跟展裴離婚了,她已經放了狠話,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展裴墊背,不會讓他好過的。
展裴端起一杯酒,輕抿了一口,才看她:“雨寧,其實你很聰明。”
沒心情理會他話中到底是損還是誇的意思,穆雨寧隻想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你明白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突然之間,穆雨寧不寒而栗。
她錯了,其實展裴的心機比誰都深。他用衣冠楚楚的外表掩蓋了黑暗的本質。她原本同情他的遭遇,現在卻覺得自己真的太單純了。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他驀地露出苦澀的笑意,“雨寧,蘇子墨對你真的很好,這些年還是讓你保持了那一份單純,如果你真的進入過社會,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黑暗,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他說的太深奧,她並不是很明白。可是關於蘇子墨保護她的那一部分,真的不是第一次聽到。
穆雨寧側頭,看到蘇子墨的側臉打在燈光下,他的手指在那些條條款款上指指點點,嘴巴還不停的解釋著,援引著各種法律條款,那些枯燥而晦澀難懂的文字在他的嘴裏說出來居然變得簡單易懂起來。
“那你跟郭雅蘭還要離婚嗎?”現在看來,穆雨寧覺得不鬧個兩敗俱傷,事情是不可能收手的了。
展裴輕晃著手中的酒杯,遞給她一杯酒:“喝一點看看,你看這個世界就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仿佛麵前放著的是鴆毒,她的眼底出現著害怕。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在她的麵前顛覆了。
“不喝也好。酒入愁腸愁更愁。”他是多麼矛盾的一個人,他幾乎是在兵不血刃,看著周圍的人躍躍欲試的試圖吞下郭氏,他卻如個局外人一般,看著他們的好戲。半明半寐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穆雨寧感覺手心都有些濕了。
“這麼說你不打算跟她離婚了?”她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想知道的事情必定問清楚。
展裴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酒杯又往她麵前推了推:“喝了我就告訴你。”
穆雨寧瞪著那猩紅的液體,陷入了天人交戰。
展裴輕笑,那麼安於看著她的掙紮。
她咬著牙,顫抖著手接過來就要喝,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掠過,接著手中的酒杯就不見了。
“我幫他喝。”蘇子墨二話不說,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的太急,一些酒水順著他的嘴角蜿蜒而下,穆雨寧急道:“你幹什麼啊,你還受傷呢,怎麼可以喝酒呢。”她走上前,可是杯中的酒水已經見底。
他輕笑的看著展裴:“喝完了,你可以回答她的問題了。”
展裴挑挑眉,把玩著手上的酒杯,垂眸。
穆雨寧又急又氣,蘇子墨咳嗽了幾聲,她拿出紙巾遞給他,讓他擦擦。可是他沒有多餘的手,她隻好自己代勞。
周圍的人倏然鼓起掌來,大誇蘇子墨有種!
有種個屁!穆雨寧想罵人,又隻能硬生生的忍住。
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展裴終於輕聲說:“婚是肯定要離的,不過我會讓他們求著我離!”他臉上桀驁的表情是穆雨寧不熟悉的,她不寒而栗。
蘇子墨喝醉了。穆雨寧架著他的胳膊上了出租車。
談完事情後,他們都朝她下手敬酒,蘇子墨拗不過,一一幫她擋了。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
“小姐,你們要去哪裏?”司機大叔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壞人,所以多說了幾句,“年輕人喝這麼多酒可不好。喝酒傷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