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紹宇搖了搖頭,亦是一臉的執拗,“對不起。”
顧明橋沒有發脾氣,反而輕笑:“韓紹宇,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放不下?”
他緊盯著她,看她生氣卻仍微笑的樣子,無法回應的感情,他寧願不曾開始。
“你已經把她弄走了。”韓紹宇的語氣中沒有輕蔑,隻是簡單的陳述著這樣一個事實。
可是顧明橋卻感覺心中很不舒服,她承認:“是的,這是我的自私,可是對她來說卻未必不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韓紹宇沒有怪她。他抬頭望著藍天白雲,飛機飛過,留下長長的一條痕跡。這也是人生的軌跡吧。
她是他生命中意外。
“不早了,回去吧。”韓紹宇收回手,對身後的顧明橋說。
顧明橋依舊保持著屬於她的那份優雅:“韓紹宇,我不會放棄的。”
韓紹宇莞爾一笑,高大的身影挺拔俊逸,他沒有接她的話,隻是快步走在前頭。任由顧明橋一臉決然的在身後死死的緊咬著他。
莫玉華開車送的穆爸穆媽回去。
蘇子墨出車禍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穆媽唉聲歎氣:“這好好的,怎麼就搞成這樣了。”
穆爸安慰她:“孩子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子墨吧。”
“爸媽,好了,蘇子墨那人這麼對雨寧,就算他有再大的苦衷也不值得原諒,你們就別這麼難過了。”沈月琴還是替小姑感到不平。
穆媽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又化為了沉沉的歎氣。
到現在為止,莫玉華開始有點同情蘇子墨了。隻是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聽夏星露說傷的很重,她心跟著一沉,加快了踩油門的速度。
兩年後。
飛機上。
所有的乘客都已經下了飛機。隻有一個坐在最前排靠過道的女子還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從一開始,她就安靜的看著身後的乘客川流不息的從她身邊經過,起初大家還對她的謙讓表示好感,時間一久,就有人覺得奇怪,不時的觀望坐在這個椅子上沒有絲毫起身打算的女人。
直到所有乘客都離開。一名走在最後的空姐客氣而禮貌的上前詢問:“小姐,本次航班已經結束,請問還有什麼為你服務的嗎?”她的笑容很親切。
坐在位置上的女子終於有了動靜,她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黑色的墨鏡,從架子上取下一個小包,才站起來嫣然朝她笑了笑:“不,謝謝,我這就走。”
她一個人穿過長長的下機梯,理所當然的成了最後一個取走行李的人。也許這也不錯,至少她不需要花費任何時間去尋找那唯一一隻在傳輸帶上傳輸的行李。勾唇,再次笑了笑,掩住了所有的風情。
她拖著行李箱,慢慢走進人群。饒是如此,還是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雖然現在已是後半夜,可是來接機的人依然絡繹不絕,機場內不斷的上演著一幕幕離別與相聚,演繹著一場場經久不息的悲歡離合。
她朝人群中張望了一會兒,沒有看到任何一張熟悉的臉。是啊,沒有通知任何人就這麼直接回來了。怎麼可能有人來接她呢。她自嘲的笑了笑,三分失落,三分坦然,剩下的,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站在夜幕中,回首望著這座當初離開的機場雖然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卻也在歲月的雕琢之下慢慢褪去了原來的顏色。真真實實的告訴著她離開的兩年間發生的深刻的變化。
沒有任何人和事敵得過時間。一如她。再也不是當初離開時那個軟弱的女子。
機場門口的出租車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可是卻因為前方堵車,而出不去。即使上了車,也隻能坐在車裏幹等。
於是她想,要不還是先走出去再說吧。就在她想再次拖起自己的行李離開的時候,一隻從身後伸出來的手不由分說的搶走了她手中的行李,她一驚,轉身警惕的看著他們,但她似乎被點了穴,好幾秒之後才有笑容回歸臉上。
看著眼前的人,一路冷清的歸國之路上的疲憊此刻似乎得到了全部的釋然。她摘下自己的墨鏡,與她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沒有再次團聚的欣喜的眼淚,也沒有離別之後的激動,更加沒有其他煽情的場麵,有的,隻是一句溫暖的問候:“歡迎回來,雨寧。”
莫玉華的聲音還是一如當年那般,隻是這次不可避免的多了幾分深沉與壓抑的驚喜。
穆雨寧亦然,不過最後仍是掩不住的淚眼婆娑:“玉華。”
莫玉華拍了拍她的臉,又忍不住掐了一把,突地心生豔羨的說:“怎麼皮膚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