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啊!快要月考了,我啥也不會呀!這可是高中以來第一次月考呀,萬一墊底了怎麼辦?”
“呀,大丈夫還怕區區一次小考試?墊底又怎麼了?你不墊一次底怎麼能切身體會底層人民的辛酸?假如天天就像個皇帝似的高高在上,能設身處地地體會民間疾苦嗎?”
“哎呀,別扯了,說真的,要不趕緊複習複習看看書吧?跑得最慢的兔子都是被狼吃的料!”
“複習?複習怎麼寫?”
“靠,裝,你繼續裝!看你能考成啥樣。”張文海一擺手,不再搭理洛昊天,回到座位打算翻翻書。
話說這複習是最蛋疼的事了,臨考試了不看書光怕考砸了,可看了書卻邊看邊忘,坐在那裏對著書本,徹徹底底成了一種心理安慰。張文海就想,按以往的經驗,考前不看書,老天就會懲罰自己。人在做,天在看。假如不采取行動,考試必定完蛋,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看了書,就算邊看邊忘,老天也會可憐可憐我讓我不會勞而無獲呀!
沒辦法,這種毫無道理的話隻有他自己才會相信吧。
其實洛昊天並非不擔心考試,但是他並沒有張文海那麼明顯。而且在他以往的經驗來看,考前根本就不用複習,他最討厭的也就是複習。因為他腦子特聰明,課上一遍就記住了,課餘時間很少能看到他在那啃課本,啃的都是課外書。
到了周末,洛昊天壓根沒想複習,也沒想去圖書館,他隻想出去溜達溜達,地點就是他母親曾經到過的金明池。
或許是季節特征不像過去那麼明顯,雖然是初冬,卻和秋天沒什麼區別。花草樹木已然枯黃萎靡,葉子稀稀拉拉地掛在枝上,似乎隨時都有嫁給風的衝動。
沿著池邊鑲石子的小道,洛昊天透過枯瘦的有些發硬的柳條眺望著微波蕩漾的水麵。水裏,路上,小丘上落滿了柳葉和桐樹葉,踩上去沙沙作響,透著一股濃濃的滄桑感。
洛昊天走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僻靜地,一陣微風襲來,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波光瀲灩的金明池水,洛昊天腦海裏不禁浮現起母親的那幾句小詩。
西風裏
依稀可辨
枝上的寒蟬
池水泛著漪漣
我憑欄向遠
許你秋桐
落昊天
洛昊天一陣苦笑,倚著欄杆,任憑秋風撩發。他心裏對母親說:“怕是你也沒想到吧,你這首詩無意間嵌入了兩個人的名字,至少有一個是無意的。”他可不信什麼命中注定,讖語預言。這也難怪,就目前這狀況來看,洛昊天和許秋桐難道還會是天生一對?天天大吵燉小吵,叮叮咣咣沒個消停,哪有一點兒有意思的意思?
不想還好,一想起那丫頭片子霸道的樣子就煩得不行。洛昊天彎腰拾起一個石頭片兒猛一發力,嗬!好一個輕功水上漂,要是自己能像這片兒石頭一樣就好了,他想。石頭比水密度大得多,靜止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漂起來,然而一旦運動起來就能在水麵上飛躍,速度越快,飛的就越遠。人何嚐不是這樣呢?
正胡亂想著,猛得刮起一陣涼風,洛昊天打了個寒顫,裹了裹單薄的外衣,扭頭走進了枯葉紛飛的風裏。
接下來的事情不知是命中注定還是機緣巧合,可能洛昊天自己也沒想過。
簌簌秋葉天上地下鋪了個遍,一個清秀的女生推著一輛自行車頂著風往前走著,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在一層秋葉上踩出了一支優美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