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再遇(1 / 3)

“小姐,您該用飯了。”我輕輕的敲了敲門,站在門邊,畢恭畢敬的喊道。

“進來吧。”屋裏傳來柔柔的一聲回話,光聽聲音就覺得要酥了。

但是,上帝是公平的,因為他對每個人都是不公平的。楚家四小姐是那種光有一副好嗓子和好性情,相貌屬於油菜花型的,放在人堆裏親爹也很難找出來。據小道消息(就是廚房的那幫燒火丫頭傳來的八卦)。四小姐的暗戀對象是當今王上的四兒子——璃四爺。可是,還是據說:璃四爺風流倜儻,才貌非凡,家裏後院女人多的可以圈起來養了,個個貌美如花,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所以,意思就是:咱家四小姐沒希望了。而且,四小姐與張將軍的二兒子已經有了婚約,不日出閣。總之,悲劇的女人。

自從那次從梁鈺那兒逃出來掉到穀底的湖裏,還好遇上了楚家三公子——楚曖,被楚公子救回之後,因為無處可去,便跟楚公子回了楚府,做了楚家廚房的打雜丫頭。楚家是官宦人家。楚老爺是朝中大臣,官就戶部,職任尚書,叫楚雲。有三女一二:大女兒叫楚煌雪,是個精通商道的女人,因為整天跑頭露麵,為人又強悍,至今未嫁,年方二十五,其實在現代的話也年紀不大啊。二女兒叫楚漪華,是當今聖上的寵妃,封號華妃。因為沒見過,所以具體的也不清楚。三少爺就是楚曖,今年二十,是武官,禦前侍衛,用成語是一表人才,用俗語是長得真帥,迷得腳下一幫丫鬟呐七葷八素的,都找不著北了。至於四小姐楚深茗,唉,好聽叫與世無爭,不好聽叫懦弱無能。嘖嘖嘖……

“小姐,聽說這次老爺五十大壽邀了璃四爺來咱們府上了。”伺候四小姐的貼身丫鬟秋華一邊幫小姐盛著湯一邊說著。而我就站在邊上靜靜地聽著飛來的八卦,默不作聲。

四小姐也像旁觀者一樣,默默吃飯。

“小姐,這次您還是一樣呆在內閣嗎?要我說,璃四爺不是喜歡單獨在咱們府的瀟湘苑賞竹嗎,您該應該在那時候想個法子與璃四爺見上一麵才好呢,說不定,璃四爺會見小姐一片丹心,跟老爺要了小姐呢。”秋華一臉憧憬的想著,好像和璃四爺要展開一段生死戀一樣。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四小姐一臉淡然的喝著湯,毫無表情。

“奴婢多嘴了,小姐責罰。”秋華連忙跪下了,低著頭不說話,像隻安靜的烏鴉一樣。

四小姐突然放下筷子,脖子動也不動,說:“吃好了,收拾了吧。”說完還是像個木頭一樣坐在哪裏,一動不動。

我低著頭收拾著桌子,看著豐盛而未動幾口的飯菜,心裏默默地可惜:真是的,人家還沒吃飯呢,人比人,氣死人啊。

整理好之後,端著托盤,費力的關上門走了出來。一關上門,就聽到裏麵傳出隱隱的啜泣聲。

唉,我搖搖頭歎道,單相思害死人呀。

回到廚房之後,洗了一大堆盤子之後才吃飯。飯間,幾個比較聊得來的姐妹和幾個小廝吃吃講講,講講吃吃,不亦樂乎。

哎呀,作為官家八卦,貴族醜聞的發源地,我深感曝光度高,題材絕對具有爆炸性,不辦個小報社真是可惜呀。

“美美姐,你說,這次……璃四爺來咱們府上,四小姐……會不會鬧騰什麼事讓璃……四爺注意到她呀。”身邊的花彩一邊扒著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對我說道。

關於美美姐這個稱呼,我要解釋一下。因為楚府實在是太八卦了,一幫小廝私底下評了楚府最好看的三朵金花。我第一,和我一起在廚房做事的花彩第二,四小姐的丫鬟秋華第三。我雖然臉上有個紅疤,美中不足,但還是榮登楚府美人榜榜首。因為我年紀在她們那幫丫頭裏算大的(可憐我才十六啊,花一樣的年紀),於是就被親切的喚作“美美姐。”雖然我極力反對,但是抗議無效,大家還是一個勁的喊我美美姐,唉,不符合我低調的人生呀。

“我覺著依照四小姐的性子,肯定會乖乖等到將軍府的轎子來接的,你說是吧,美美姐。”砍柴的多福嚷嚷道。

“我看那,那個秋華呀倒是個會魅惑人的主兒,要是以後做了陪嫁丫鬟嫁了去,少不了四小姐的苦。”坐在桌對麵的王嬸扁著嘴說,一副我能預知一切的模樣。

“照我說啊,這四小姐和璃四爺……”一頓飯就在這吵吵嚷嚷,七嘴八舌的氣氛下吃完了。

“美美姐,走吧,我們回屋吧。”和我一個屋的華彩拉著我,往東廂走,東廂都是下人住的地方,雖然普通,但是人多,熱鬧得很。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吃得有些多了,走走再回去。”我摸著肚子向花彩笑笑。

“恩,那美美姐,你早些回來啊,我先回去了。”花彩揮了揮手就向東廂走去。

哎喲,抬頭望了望天,今晚的月亮可真是圓哪!真漂亮。和我不在一個空間的老爸老媽會不會也能看到一樣的滿月啊。老爸老媽,你們過得還好嗎?飯有按時吃飯嗎?老爸你總是忙著看你的工程圖紙,喝咖啡能喝一晚上。老媽你血糖低,早飯也隻吃一點醬瓜配粥。兩個人歲數都不小了,可是總有那麼多事讓人擔心:兩個人會因為空調開的度數爭論不休,會搶遙控器,會在討論晚上吃什麼產生分歧……我一直都是你們的核心呐,我不在了,你們會不會難過死啊,我也好想你們啊,好想回去啊,可是,回到原來的時代,原來的空間好像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去呢……

邊走邊想,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突然撞到一麵牆上。額……不對,準確來說是一麵肉牆。仔細一看,這……這不是……這不是三少爺嘛。

“是你!在這裏還習慣嗎?”眼前長得異常英氣的少年,笑眯眯的問道。

“誒?”突然來了這一句,讓我來不及反應,像個木頭一樣愣在那裏。

“之前看你的衣著不像是普通人家,應該是小姐,擅自幫你安排了廚房的活,應該不會很容易吧。”聽著三少爺的話,感覺心裏暖暖的,原來三少爺也是這麼心細的人啊。

“其實這到沒什麼啊,反倒是我無處可去了,還是要謝謝三少爺給了我一個容身之處。”我真心的向三少爺道著謝。

“三少爺,該走了。”我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一個黑影,身手敏捷,待我察覺之時,他已出聲。

“恩,小妹呢?”三少爺問道。

“四小姐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身後的黑影恭敬的答道。

“身體不適?嚴重嗎?”三少爺連忙關切的問道。哎呀,真是個好哥哥。

“聽丫鬟秋華說,沒什麼,就是有點胸悶,說是歇上一晚就可以了。”黑影還是一板一眼的回道。

“胸悶怎麼可以歇一晚就好呢,去叫府裏的沈郎中去看一下,這個丫鬟這麼可以對小姐這麼不上心呢。”三少爺立即吩咐道。

“屬下明白。隻是那今晚的亥宴,少爺就沒人一起結伴去了。這……”黑影發出為難的聲音。

“姑娘貴姓?”三少爺突然轉向問我。

“我?”突然的問題讓我一滯,等看到三少爺向我點頭,才回道:“姓蘇。”

“蘇姑娘,可否請蘇姑娘幫楚曖一個小忙,姑娘也看到了,舍妹身體不適,今晚的亥宴還缺一伴,蘇姑娘就算還楚曖一個人情,替舍妹出席,楚曖感激不盡。”三少爺抱拳掬起身拜托著我。

“三少爺哪裏的話,我也欠了三少爺一個恩情,有恩必報,這才是我蘇溫的脾氣啊。”真好,這樣我也可以出去轉轉了,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代外出,還居然是上流社會的宴會,看來我運氣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