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一抹風情(1 / 2)

宋青河下意識的用獨臂摸了摸眉間,那裏也不知何時藏著了什麼神秘的存在,這麼長時間過去還如宿醉般莫名脹痛,而且在墜崖之後昏死之前,自己似乎並未油盡燈枯,以他殘餘的修為雖不可能在那種高空中還有何作為,但區區墜崖過程當中產生的小小風刃卻是休想傷他如此,想到此不由自嘲起來,難不成那耳畔如刀的風還能起了善念,所以有意托起自己飄搖墜地,而那昏睡之中周身暖陽的感覺終究也不是錯覺?!嗬——

摒棄腦海裏如許多莫名猜想,終歸開始正視這擺在眼前的現狀,這已經第三?還是第五天,抑或更長的時間?

宋青河幾乎是用拖拽著的,邁著沉重步伐,慢慢地持續往前挪移。

這裏似乎是一個貌似荒原的死地,放眼望去都是藏青色的不明野草,凜冽地寒風告訴他,此刻已然是秋天了。

除了偶爾路過的蒼鷹和過冬前開始尋四處覓口糧貯存而亂竄的倉鼠,再無一絲生氣。

宋青河不隻一次地暗想,就這樣吧,很好,沒有人煙便沒有江湖,沒有武功就沒有爭端,做一個一輩子趕路的普通人。在悠然自得的世界裏安然自若的活著,哪怕活很久很久。

隻是趕路為何?遠處是何處?一無所知。

那已經忘卻了記錄的日子,早就在身體機能的反映中顯現出來,倘若修為不在,因何能夠撐得這麼久不為嚴寒饑餓以致身死,倘若沒有曾經爭霸天下而造就的堅韌心性,此刻便是死去三五十次都未嚐不是可能。

原來江湖,若存於一個人的身體裏,心胸裏,那便是死去千百次,也依然斷絕不了,拉扯不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條被趙烈斬斷的手臂,竟然時刻不停歇地以驚人的速度愈合,繼而開始可以感受到刀口處劇烈的陣痛感。

若是這個世界江湖猶在?武林爭鋒時終也不至做個獨臂劍客吧。

宋青河又發出那曾經惑亂過眾生的溫和輕笑,幹裂的嘴角瞬間又岔開新的口子,血水汩汩地流下來。

趙烈,天下已然易姓了吧?!

夕陽的餘暉中,這個極其頑固的男子悠然躺倒,深度的昏迷卻絕然無法帶走他彌漫入骨髓裏的驕傲,嘴角微笑如故……

……

宋青河退去鞋襪收攏褲腳,怔怔的望著眼前這一汪清泉,如鏡的水麵恍惚間勾勒出一幅人世間最美的畫卷,那輕柔的眉眼就好比陽春的桃花,隨著波紋如清風一般飄灑,帶著極舒適的誘惑。

趙烈曾說我比江湖上最美的女人都要豔麗,那是何等讚賞?又是何等悲哀。

原以為蒼天作弄,讓他宋青河男兒身女兒心,不曾想死過一遭之後才發現是造化弄人,自小被眾人的追捧與嗬護,無與倫比的外貌促使自己越來越看不起旁人,無論男女老幼。直到遇上趙烈為止,宛如茫茫林海中驟然呈現的一株白玉蘭,是那樣的遺世而獨立。那種追尋了多少年惺惺相惜,打亂了幾乎閉塞至淤的心門,錯使自己都誤會自己的性取向出了問題。就這樣,一係列的誤會和錯亂接踵而來,至今回味,啼笑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