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州一年四季的氣候偏向溫暖,下雪幾乎很少。
但是今年卻罕見的下了一場大雪,大雪覆蓋了稻田,原本再過幾個月就能收割的水稻被凍死了大半,剩下的雖然頑強的活下來,但是收獲估計不會太多。
借糧的風波也是由此而來。
一圈巡視下來,水稻的長勢頗盛。
田家的水稻雖然也受到影響,但是反應比較及時,所以受損的範圍不大。
田佳樂對水稻的了解不深,所以隻是大概的看了一下,花了一個半時辰,直到太陽快要爬到最高點才準備返程回去。
就在他們準備進入縣內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嚎啕大哭的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
路的正中間,一名婦人跪坐在地上,雙目呆滯的看著田裏。
發出哭喊聲的人是一個站在田裏的農民,在他麵前倒著一頭牛,一動不動的樣子,看情況似乎是牛出了問題,周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正小聲的議論著。
“周老漢家未免太倒黴了,眼看著收獲的日子就要到了,牛竟然病死了,沒了牛,他們家要怎麼耕地,還不得活活餓死啊!”
“可不是,他們家今年承包的田地因為下大雪毀了不少水稻,本來就已經很倒黴了,現在連牛都死了,今年不知道要怎麼過,他們家還有三個小孩等著吃飯呢。”
“看來今年他們隻能跟田家借米。”
“唉……”
在田奉縣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牛,為了買一頭牛,他們傾家蕩產,有的甚至不惜與田家借一大筆銀子,結果債越滾越大,到最後幾乎無法償還,要不是田佳樂後來免了他們的債,一些人估計要賣女還債。
現在日子稍微好點,但是他們也就靠一頭牛過活,這頭牛的重要性勝過他們的性命,現在死了,就跟死了命根子一樣。
“二小姐來了。”
不知是誰發現站在不遠處的田佳樂,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她身上,包括周老漢倆夫婦,周老漢立刻停止大哭,他其實不老,今年隻有三十歲,隻是外表看起來像快四十歲,所以大家都叫他周老漢。
田佳樂走過來,看了眼倒在田間的牛,四月已經開始回暖,所以不可能是凍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他們說的一樣是病死的,這種事確實沒有辦法。
看到二小姐皺起眉,周老漢夫婦臉上又染上一絲哀愁,本以為二小姐不再向他們收取高額的地租,一家子終於可以過得好一些,沒想到牛竟然死了,這日子越來越沒法過下去了。
“周老漢,你們夫婦若不用牛耕地,自己動手能耕多少畝?”田佳樂突然開口說道。
周老漢抬起頭露出紅紅的眼眶,他不知道二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問,想了想便答道:“若我夫婦二人勤快點,到插秧的時候,應該能耕完五畝地。”
田佳樂沉吟一會,“這樣,我建議你們將承包的十畝地改為六畝或七畝,秋收之後,你們就不用再考慮在田裏種牛飼料或放牧等麻煩事,多餘的時間可以在其他地種植其他東西,比如豆子,蔬菜等農作物,這樣應該能抵得上一些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