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馨噓了一口氣,終於被折騰完了,看著眼前五個眉開眼笑的丫頭,漫馨就覺得頭疼。這樣的日子不是人過得,太累了。
漫馨到了姚媽的院子以後,就看見已經坐在右首位的棋萱,棋萱穿著淡淡的鵝黃色的紗裙,梳著並不繁瑣的發式,隻不過一看也是經過精心打扮的。很久沒有這麼近的打量過棋萱了,棋萱長得很漂亮,雖然沒有書悅妖豔動人,琴瑟端莊華麗,但卻是親近可人,像鄰家妹妹一般讓人疼惜。
漫馨走進屋,先對姚媽曲禮,輕聲道:“媽媽好。”
姚媽看著漫馨的打扮滿意的點點頭,“好,畫黛也坐吧。”
“謝謝媽媽。”漫馨點點頭,就走到棋萱身邊靜靜的,毫無起伏的說道,“姐姐好。”
棋萱看著裝扮一新的漫馨,有些出神,這是漫馨第一次這樣精心的打扮,平時本來就很淡然的一個人,今天看起來更加的超凡脫俗,劉海被簡單的整理過,能夠隱隱的看見那嫻靜清澈沒有一絲的雜質,讓自己自慚形穢的眼眸。看見漫馨向自己行禮問安,棋萱顯然有些不自在,輕輕的撇開頭,不敢直視漫馨的眼睛,尷尬的說道:“妹妹多禮了,請坐。”
漫馨微閉眼簾,掩藏了那眼睛裏所有的情緒,慢慢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看棋萱一眼。
因為漫馨是四藝中最後的畫藝,也是最小的,所以漫馨的位置一直是最後,右手最邊,在棋萱的下手方。
對棋萱,漫馨已經沒有任何可說的,兩人如同陌路一般的生疏。但是隻有漫馨知道自己心裏有過失望,也有過記盼。她一直都在等,等棋萱親口告訴自己,向自己坦白,可是已經三年了,兩人卻越來越像陌生人,再也沒有同室之誼。
棋萱心裏卻是疼得,她一直都記得一起住的那三年,還有那雖然看來冷漠卻又溫柔似水的眼眸,可是那雙眼睛再也不會再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自己已經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每次看到漫馨棋萱都忍不住想要去道歉,想要請求漫馨的原諒,可是又不敢,她害怕,害怕看到漫馨絕然離開的眼神,害怕漫馨以為自己出賣了她。到現在棋萱都不知道漫馨其實已經知道筆記落到了姚媽的手中。
姚媽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畢竟這些她都知道。姚媽親切和善的看著漫馨,笑道:“黛兒,可喜歡媽媽選的這身。”
漫馨抬起頭,微笑著,但笑意卻沒有傳至眼中,“謝謝媽媽,畫黛很喜歡。”
姚媽滿意的點點頭,“好,喜歡就好。”又看向棋萱,“萱兒的歌舞可準備好了。”
棋萱沒有想到姚媽會和自己說話,一直以來,姚媽對她都不冷不淡,有些驚訝的抬起頭,“是,棋萱都已經準備好了。”
姚媽微笑的點頭,“恩,可不要讓媽媽我失望。”
“是,棋萱一定不會讓媽媽失望的。”棋萱恭聲道。
姚媽點點頭,棋萱一直都是幾個丫頭裏最刻苦的,做什麼都很認真,雖然天賦可能是差了些,可是勤能補拙,這一點也是姚媽為什麼會選棋萱的原因。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候,琴瑟就來了,一進屋就看見了角落裏的漫馨。雖然同為四藝,但是見漫馨的次數其實並不多,接觸就更少了。記憶裏,漫馨是一個話很少,安靜,存在感很薄弱的人,甚至常常被人忽略,但沒想到這樣一個人,卻會在那場比賽中勝出。現在琴瑟都沒有忘記《荷花亭》那副絕世之作,不,隻要在場的人,誰都無法忘記。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琴瑟想打死自己她都不相信那是功課最差的漫馨所作,所以從那以後琴瑟都會有意無心的打探漫馨的事,可是卻什麼也沒有得到,不知道漫馨從哪裏來?叫什麼?聽嬤嬤們說,就連她原來的名字也是姚媽取的。漫馨總是待在畫軒很少出來,而畫軒更是不輕易見客,這些都還得到了姚媽的許可。
琴瑟覺得四藝裏,威脅最大就是漫馨。棋萱勤,卻太懦弱;書悅美,卻簡單。隻有漫馨深不可測,可以在一起學藝的五年裏,韜光養晦,隱藏的滴水不漏,真的很難想象。她不明白漫馨為何這樣做,一也許是漫馨真的與世無爭,對一切都不在乎;二就是心機很深,故意隱藏自己。
今天看見一身淡紫紗衣,超然脫俗的漫馨,琴瑟忽然有些驚訝。真是每次見到你,都有驚喜呢!雖然心裏九曲十轉,但仍然不動神色的走過漫馨,向姚媽行禮請安,“媽媽好,琴瑟來遲了,還望媽媽贖罪。”
姚媽站起來,走到琴瑟身邊,將琴瑟扶起來,“琴兒怎麼這麼見外,媽媽我也沒等多久,”仔細的打量著琴瑟的裝扮,連連點頭,雍容華貴,又不失禮數,“漂亮,就算讓媽媽多等等也願意。”
琴瑟微笑道:“媽媽謬讚了。”
姚媽將琴瑟引到自己的下手的第一位,“琴兒坐,現在就等悅兒了,這丫頭每次都是最慢的一個,最不讓人省心。”
琴瑟笑道:“媽媽坐,也許書悅妹妹還沒有裝扮好。”
姚媽坐回自己的主位,對著一直在身旁伺候的梅兒說道:“梅兒,去催崔書悅,就說就差她一人了,時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