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絮飄飛梅花落(三)(已修)(1 / 3)

兩日後。

清晨,雲啟仍舊早起,例行每天的早課----練劍,而此時漫馨已經在藥室為邢辰風治療。

在玉靈枝開花結果之前,邢辰風每半個月就必須藥浴一次,在藥浴期間漫馨還要不斷的為邢辰風施針,壓製毒性的蔓延。這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和體力的工作,在這段時間裏,漫馨是完全不可以被打擾的。漫馨必須集中所有的精力為邢辰風施針布藥,其中不可以有半點差池。如果出現一絲半點的偏差,邢辰風的經脈就可能逆轉,暴斃而亡。

而藥浴至少需要半天的時間,有時可能會更長,因為常年用藥,邢辰風的身體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抗藥性。所以每一次藥浴的配方都會有一些變動,施針的穴位也會有所不同。因此用時的多少就與藥效如何才能夠確定。

……

自碧落樓一役以後,漫馨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寒毒的發作越漸平凡,毒素甚至已經深入骨髓。而現在還居住在終年積雪的禺山,漫馨每晚都會被寒毒侵蝕,難以入眠。漫馨幾乎是不分晝夜的研究藥理,有時如果實在疲憊了,漫馨也隻會在軟榻上小憩一會兒。她不敢深眠,隻要每次一閉上眼,以前發生的種種就會浮現於腦海之中,再加上寒毒的侵蝕,讓漫馨痛苦不堪。但是如此的重擔,漫馨的身體也變得不堪一擊。雖然玉靈枝可以醫治邢辰風,但是玉靈枝本身就是劇毒之物,如果運用不慎,那就是不但救不了邢辰風,就連命也不保。所以在禺山生活的三年裏,漫馨一直都在研究和觀察玉靈枝的生長和藥性。現在,救治邢辰風已經成為漫馨活下去的支柱,如果連這個信念也沒有,漫馨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於是漫馨每次在為邢辰風施針以後,都會因為精疲力竭而昏迷不醒。

雲啟正在練劍的時候,窗外的風鈴忽然響起,看著擺動著地風鈴,與其全身有一瞬間的僵硬,立刻意識到什麼,不等漫馨的回應就跑到了前院。而漫馨此時此刻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邢辰風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風鈴的聲音,以至於以後一發不可收拾,而所有人的命運也因為這樣而隨之改變。

雲啟來到前院,越過石階,來到門邊,靜靜的等待了著。一刻鍾的時間就這樣悄然而過,雲啟也隻是靜靜的守候在門邊。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立刻發現,雲啟的神態有所不對,雙眼赤紅,濃濃的殺意好不遮掩的蓬發而出。如果此時漫馨在的話,一定不敢相信,眼前的小男孩是那個總是在自己麵前調皮,撒嬌的雲啟。可是如果漫馨在雲啟的身邊,雲啟也不會變成如此模樣,因為待在漫馨身邊,雲啟總是能感覺到安心,漫馨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可以影響到雲啟。可是此時此刻,漫馨沒有在,沒有人能夠澆滅雲啟那不受控製的恨意。

半刻鍾以後,果然有人輕叩門扉,“鄙人孟越請求拜見,還望歐陽先生能夠出來相見。”

聽見聲音的霎那,雲啟本來就激動的情緒,也在瞬間崩斷。那一幕立刻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穿著戎裝的人在大雪紛飛的夜裏忽然出現,毫無預警的向著自己,向著爺爺,向著村裏的人刺去。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毫無生氣的倒在自己身邊,而那冰冷的長槍刺破胸膛的聲音也清晰的在耳邊回蕩,夾雜著尖叫聲,和那不甘的嘶吼聲。鮮血濺滿了全身,在漫馨的懷中連掙紮都已經忘記,哭泣也因為在漫馨的懷中看見爺爺胸膛迸濺而出的鮮血而停止了。而雲啟也是在那一刻再也沒有哭泣過,甚至神情麻木呆滯,在漫馨好長一段時間的開導下,才逐漸變回以前活潑開朗的雲啟,可是漫馨知道有一些東西始終不同了,而自己也無能為力,也許時間可以讓一切淡化,可是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嗎?雖然漫馨在一瞬間就按住雲啟的頭,想要阻止雲啟看到這一幕,可是雲啟還是透過漫馨消瘦的手臂看到了,雲啟呆滯的看著那死不瞑目的人們所訴說的不甘和憤怒,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是那樣無聲無息的看著。那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因為兩天前的一撇再一次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縈繞著雲啟,而此時此刻,這一切都已經無法阻止了。雲啟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眼睛血紅。憤怒、痛苦如潮水一般洶湧而出。耳邊回響的shenyin聲音如同長鞭一般在鞭撻著自己,告訴自己那血海深仇,告訴自己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幕。他們讓自己成為孤兒,這些人全都是壞蛋,是惡魔。是要他們一出現就會帶走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雲啟害怕他們將會把漫馨帶走,他不允許,決不允許,他要保護哥哥。他們再也不要想從自己身邊帶走任何一個人,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