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媛和芸姨瞠目結舌,大概是覺得顧以陌還未睡醒,或者說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變得這麼肆無忌憚,特別是芸姨,習慣了榮夫人對小姐的態度,私下裏頗有微辭,可是她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更加不敢出頭為小姐說一兩句好話,對此,芸姨冷靜之後反而有些佩服顧以陌,開始同情這女孩的下場。
“哈哈……”表情僵了一會兒,鬱青青反倒狂笑,笑得彎腰,把許久以來壓抑內心的鬱悶笑了出去;看到鬱青青笑得莫名其妙,顧以陌心裏發怵,顫顫地問:“榮夫人,你,你笑什麼?”
“我笑你啊。”鬱青青捂著肚子,大笑說道:“我笑你這個家夥還真是不自量力,不過,我以前很喜歡你這樣的女孩,有點意思。”
“你這麼說,是現在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孩?”
“性情中人走哪兒都討喜,我現在不是不喜歡,而是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感情。”鬱青青的直接讓顧以陌乍舌,接著榮夫人又走近幾步,挑眉說道:“如果你想小姐過得舒坦就留下來吧,否則我可不能保證下一個奶媽會像你這樣照顧小姐。”
“她是你的女兒。”顧以陌蹙眉提醒。
鬱青青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說:“我生下她已經是給她莫大的恩惠了,要想我對她有感情?我看這輩子是不可能了,要怪就怪她沒選個好媽媽,偏偏選中了我。”
“可是……”
“好好做事吧,你不該管的事情最好別管。”榮夫人拍了拍顧以陌的肩頭,冷笑一聲,而後離開了嬰兒房。
淑媛咽下慌張,靠近顧以陌,煞有其事地說道:“我的天,你剛才真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顧以陌竭力地平複內心的漣漪,她哪有不擔心,要說去留,看在錢的份上,她果然是矮了一截,可是對於這樣一個不負責任還理直氣壯的母親,就算她身份特殊那又如何?母親就是一份神聖的責任,而她這個女人卻棄如敝屣,實在可惡。
“今天算好很多了。”芸姨整理小嬰兒的衣服,歎息地搖頭:“自打從醫院回到榮宅,夫人就從未抱過小姐,幾乎不來看一眼,這嬰兒房的所有布置與安排全都是少爺全權負責,夫人根本不聞不問,不顧小姐的死活。”
“她是孩子的母親嗎?”淑媛急著脫口而出,可是話一出,收回也來不及了,她嚇得咬著唇,偷瞄一眼顧以陌。
“當然是,我還記得生產的那天下很大的雨……”芸姨回憶地說:“夫人在少爺的書房,兩人大吵一架,之後夫人就胎動了,少爺親自開車送夫人去醫院,好在及時,所以母女平安。”
“下很大雨。”顧以陌小聲地嘀咕:“我生寶寶的那天也是下很大的雨,我從來沒覺得雨勢可以大得吞並一個人,那天我暈倒在樓下,送到急症室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媽媽說我大出血,差一點就撿不回一條命。”
“以陌,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慘。”淑媛拉著顧以陌的手,關心地安慰:“所以你更要珍惜自己和孩子的生命。”
“我突然好想雨生,我這個媽媽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我同樣也不負責任。”顧以陌噙著淚,泣聲說道:“我狠心地把他拋棄在家中。”
“以陌,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你跟夫人的情況不一樣。”
芸姨也走過去安撫:“家裏可有照顧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