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醫院婦產科的病房裏傳來嬰兒的陣陣啼哭,生命本身酒充滿神奇,誰都無法選擇自己的身世,甚至都不能在呱呱落地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記住親人的樣子···
醫院電視機裏播報著時事新聞:下麵播報一條緊急新聞,今天夜間機場路發生4起連環貨車與客車相撞事件,其中1輛客車是從芝加哥飛往國內的欣秋旅遊團接機客車,目前已知乘客46人傷亡;另一輛客車是從湘府路出發開往機場路的送機乘客客車,其中客車上有一名孕婦,受傷嚴重;其餘車輛尚不明確初始地點與終點,目前傷者送往機場路最近的仁慈醫院,請看到本條信息的相關人員立刻前往找尋自己的親人!
盛夏就在這樣的環境裏出生了,如果嬰兒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她希望自己能在記事的時候能見過自己的母親,能有不富裕但是快樂的家庭,能自由的放聲笑,大聲哭······而不是隻能知道:盛悅這個名字,是媽媽的名字······
“···張末···盛夏就麻煩你了,謝謝”,盛悅虛弱的看著半跪在手術床前淚眼模糊的男人,又看了看身邊不再啼哭的嬰兒,自言自語地說:“盛夏,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媽媽不能陪著你,但是會···永遠都在你身邊的。”,醫院裏到處都是送來的病人呻吟的聲音,盛悅感到一陣疲憊襲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張末受不住的埋在她的臂彎裏失聲痛哭···
繈褓中的嬰兒仿佛也感受到母親的離去,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張末緩慢抬起頭,抱起嬰兒冷漠的說:“悅兒,我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夏天的風不會因為下雨就變成冬風一般寒冷,就像知了不會因為天氣涼了一點就變得不再鳴叫,很多事情無論過去多久,它都像牆板上被訂下的釘子,釘子沒了,痕跡卻永遠都不會消除···(16年後)
這是盛夏高中軍訓的日子,她從南城翻山越嶺的到北城念高中,對於她來說,這是一種全新的解脫,生活終於有了全新的開始,再也不用因為初中的一點小事讓自己感到困擾,再也不用聽到關於駱尋這個人的名字裏的一舉一動。小姑娘體會過了初戀的苦澀味道,但是沒有逃過遺留下的痕跡。
“盛夏,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張擇坐在車裏掏出一個小方盒子放進盛夏的手裏,盛夏微微一笑樂著說:“爸你看我弟,搞得我是要上戰場一樣,花木蘭一去不複返了!”,駕駛座上的男人哈哈大笑,十幾年的時間除了多了些皺紋之外,沒有任何變化的張末從倒視鏡裏看了一眼盛夏,又對身邊的女人說:“東西都收拾全了吧給孩子?”,身邊的女人目光溫柔的點了點頭,盛夏看出來氣氛有些低沉,假裝玩笑的說:“爸媽,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去了以後,每周都會給家裏來電話的。你們放心吧,隻要我吃不好了,就打車偷跑回來把咱家吃光光!”
張擇咽了咽口水,盛夏的身材和她的食量真的是成反比,她的食量曾經驚人到參加過南城美食大賽世界紀錄!張擇說:“爸,為什麼一定要去北城讀高中,我們學校不是挺好的嗎。”,張末聽了有些沉默,隔了一會兒說:“北城高中升學率高,將來我和你媽希望你們姐弟兩個都可以出國去,移民留在外麵,北城相對資源多,況且,咱們家家庭會議的時候,盛夏不是也叫嚷著要去北城”
盛夏看見張擇還要接話,馬上說:“好啦小擇,這個問題咱們兜兜轉轉了那麼久了,我也覺得北城挺好的,你看深深不是就在北城嗎?正好我還可以有個人作伴挺好的,倒是你,我不在,你可不要和爸媽頂嘴,少惹他們生氣知道嗎?”,張擇欲言又止的看著盛夏,他知道盛夏為什麼要去北城,她就是想逃避······
從初中開始,盛夏和張擇就是寄宿製學校,也是從初二開始,盛夏認識了駱尋,南城一中有名的霸王,後來等張擇也進入這所學校之後,才聽了一些關於駱尋和盛夏的事情,他問過盛夏為什麼會和這種人在一起,盛夏隻是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初三上學期的時候,全校都知道駱尋甩了盛夏。風言風語是年少時期最可怕的東西,盛夏不喜歡自己是風暴中心,也不願意聽別人說三道四,便在張末提出是否想去北城念高中的時候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
3個半小時的車程,張擇一直握著盛夏的手,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感到惴惴不安,好像盛夏的高中一開始,就再也不會歸來了。北城三中是北城的貴族學校,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資源設施都是北城數一數二的,張末動用了很多關係將盛夏帶進這裏,盛夏在看到這座校園輝煌的模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有多來之不易。全家人在安頓好盛夏之後踏上返程的道路,校門口,剩下看著車遠遠的離去,他如釋負重的深吸一口氣,她一直都很感謝張末對自己的照顧,但是這種照顧有時候還是會讓她感覺到孤獨,很多時候,她還是會潛意識的感受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人。
而駛出遠方的車輛,副駕駛座上的女人開口說:“末,這樣···對嗎?”,張末握緊方向盤,輕聲說:“無論對錯,盛夏都要麵對原本就屬於她的東西,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