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門前的槐花(1 / 1)

高牆、高牆上的電網、荷槍實彈的武警,進出大門都要檢查,一切的一切,證明這兒不是常人可以出入之地,這兒是監獄。大學畢業了,到這裏當了一名獄警,可是我還沒有女朋友,最想的就是有個女朋友。我看上了一名在總部上班打字員。

不是有歌唱道,愛要說愛要做,做過以後才會知道結果。看上了就做,向她發出一封邀請書,請她周日一起去爬仙峰山。總部的收發室,每天都要定時把報刊雜誌發到各個科室,在發之前,我把信放在她科室的壁格內,我想上午她收到了。下午上班時,就給她打電話,“你好,虹易,收到了信嗎?”“你是哪個喲?”那個“哪”字拖得老長的,川南的口音,女人說出來怪好聽的。“我就是給你寫信的人呀,這下知道我是誰了。”“我真意外,你為什麼不用真名呢?我還以為是哪個,我們昨天晚上還跳了舞的嘛。”“我想天天晚上和你跳舞,所以就給你寫信,希望我們成為永遠的朋友。周日我們去爬仙峰山?”“不一定喲,到周日再說嘛。”第一次帶有目的的通話就這樣結束了。

獄警是與罪犯分不開的,天天都要麵對他們,管理他們的生活與工作,煩心的事倒不少。到了周六就不管那麼多,到總部的娛樂室來,很多的年輕人就是這樣,跳舞。虹易也來了,當然得請她跳。“聽說,你住那兒有一個橫幅是‘烽火連三月,情書抵萬金’,是不是喲?”“你怎麼知道的。”“說明了一個問題,你很渴望擁有一個女朋友,你的心不夠平靜。”“我的心怎麼平靜得了,我們一起來的,都有了女朋友了,我還沒有,我找到了你,你願意嗎?”“這個還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複,讓我考慮考慮再說。”繼續跳,快三。

約好了,次日去仙峰山,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我隻好回去。我與她之間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但不知怎的,很多人都知道我想與虹易耍朋友。有的人說,你娃兒太不老誠了,應該找個媒人去提親。還有人說,跳兩回舞就算耍朋友,那不是去跳舞的都是男女關係了。更有人說,跳舞都親別個,那像什麼話。的確,我在跳舞的時候也親了她一次,但她沒有反對,下曲還和我一起跳。時間在慢悠悠的過,到了周六還是去那裏,舞照樣跳,好像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一樣。沒有想明白是什麼原因,現在可能有點明白了。

後來的後來,她嫁到了川北,我也回到家鄉。那是我一生最為苦悶的時候,有一年的時間住在老丈人家裏,就是楊柳灣的五塊碑。那年春天,下了很大的雪,雪化了不久,槐花就開了,很白很白的,像極了春天那場雪。想要一個女人,不是有了女人嗎?可心像是被雪覆蓋了一樣,沒有激情的火苗,沒有詩意的靈感,沒有如膠似漆的粘乎。工作沒有了著落,那時大學生畢業了還要分配工作,自己就傻等,早晨吃了飯拿一本書,有精無神地看,看那槐花被吹下來飄飄散散,辯那淡淡的香。

“我們要養他一輩子嗎?”我在門外聽到這句話時,心裏在流血。我又不是一個廢人,多少還讀了個大學呢,怎麼會在這兒住一輩子呢。說這話的是媳婦她媽。幹脆,老子一走了之。出去了大半年,回來時包裏還餘下十元錢,到她的單位去找,不在。到她親戚家找,不在。到她家裏找,不在。到下午,她回來了。外麵正在刮風,槐花鋪滿了地,像祭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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