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啊!啊?”翟寧如同一頭發瘋的野獸般怒目圓瞪。
穆徹也是一愣,他之前見沈時清的時候,她還不是這般模樣,而現在竟然淒慘得連他看了都不忍直視。
可是還沒等他反應,方恬便大呼一聲,“徹!我肚子,好疼!啊!”方恬的臉扭曲在一起,額頭滲出滴滴汗珠,剛才翟寧的那一推力氣不小,她順著慣性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穆徹連忙把她扶起來,“怎麼樣?”
“肚子……好疼……”
因為方恬上次險些流產,穆徹一聽便立馬把她抱了起來。
而他走之前也不過盯著翟寧看了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甚至沒有過多指責他,隻是大步離開了。
忽然地,莫名地,他希望快點離開這裏,他也不敢相信曾經那個美麗動人的小姑娘竟變成了現在這個慘不忍睹的模樣。
他的心一窒,甚至無法呼吸。
而此時他抱著懷裏的方恬,卻沒有絲毫感覺,即使看她那痛苦的表情,他本該有的憐惜卻吝嗇地沒有迸出來一絲一毫。
他有些慌了,他隻好走得更快一些,這樣才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翟寧見穆徹帶著方恬離開了,馬上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時清,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也快步離開。
他和沈時清是青梅竹馬,沈時清小的時候一口一個翟寧哥哥叫著,他也很樂意有這麼個乖巧懂事的妹妹,他以為沈時清便是他未來的妻子。可是自從方恬出現,直到沈時清突然和穆徹結婚,一切都來得太猝不及防。
於是他決定去英國留學,忘記這裏的一切,直到他在新聞上看到了沈家的消息才毅然決然地回國。
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把油門踩到底,瘋狂地向醫院趕去,他不敢相信他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折磨到這種程度!
而剛才方恬突然暗示他,讓他挾持她,翟寧心裏卻明白得很,方恬巴不得把沈時清送到別的男人身邊去,這樣她的地位就更無人可以撼動了。
想不到短短幾年沒見,她已經如此有心機。
他顧不得再胡思亂想,隻好拚命躲避來往車輛,黑色夜空下,一輛轎車如一個流星般劃過,載著希望與關心。
沈時清再醒過來便是四天以後了。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沈時清揉了揉泛疼的額頭,臉上滿是紗布,額頭上還有大片的血痂。
“發燒過度,幸好沒有引發並發症,加上你過度勞累和壓力過大,支撐不住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這幾天。而且,你的臉幸好沒有感染,否則臉就廢了。”翟寧一邊將削好的一個蘋果遞過來一邊耐心地解釋道,不乏有幾分隱隱的心疼。
翟寧滿臉倦容,比沈時清這個病人看起來還要虛弱,唇邊是青色的胡茬,頭發也有幾分淩亂。
見沈時清一直愣愣地望著他,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沒來得及洗澡。”
這四天四夜,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連飯菜都是讓別人幫忙買來。
“謝謝你。”沈時清眼含淚珠,真誠地說。
一股心酸在心裏蔓延泛濫,沈時清恐怕快要哭出來了。
翟寧卻故作生氣地說:“我是你哥,幫你是天經地義!”
沈時清欣慰地點點頭,想不到現在還有人這麼關心她,她仿佛唱了許久的獨角戲現在才找到了搭檔。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沈時清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她知道她的父母需要她。
“醫生說至少一個星期。”
“我想現在就走,我必須去美國。”沈時清說著便掀開了被子。
“時清,你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你還很虛弱。”翟寧慌亂地攔住沈時清。
“我的傷不算什麼,可是我父母那裏才是真正困難。”沈時清毅然決然地說。
翟寧的眼眸一暗,愣了一會兒,眼神有些飄忽。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沈時清狐疑地問。
“時清,雖然我不知道這一年你經曆了什麼,但是如果你同意和穆徹離婚,我就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再也不回來了,我會保護好你!”翟寧抓著沈時清的手,情真意切地說,他的手因為太過於緊張而微微顫抖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回答我!”沈時清甩開翟寧的手,扳住翟寧的肩膀,激動地問。
“沈總……沈總他昨天晚上在洛杉磯心髒病發去世了……”翟寧垂下頭,眼神灰暗地說。
什麼?!
“怎麼可能?!不會的!我父親他身體一向很好,怎麼可能會有心髒病!你在騙我!我不相信!”沈時清的眼淚瞬間傾瀉而出,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企圖從翟寧的嘴裏聽出一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