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各個時間段的魔術師們(1 / 3)

“呼哧~,呼哧~”韋伯死命的奔逃著,即使後麵沒有任何的追兵,也許魔術師們根本就未將他放到眼裏也說不定,但是他仍然死死的抱著懷中的郵寄品,頭也不回,死命的奔逃著......作為魔術師,韋伯既不是出身於名門,也沒有幸運地遇上名師。這個少年有一半都是靠自學,最終有幸被統率全世界魔術師的魔術協會總部,通稱是“時鍾塔”的倫敦最高學府錄取。韋伯一直認為這番偉業是無人能及的光榮,對這點他深信不疑,對自己的這份才能也很自豪。隻有我才是這個時鍾塔建校以來最叱吒風雲的學生,任何人都得刮目相看,至少韋伯本人是這樣想的。

確實維爾維特家族作為魔術師的血統才剛剛持續了三代。和有來曆的魔術師世家的後裔們相比,韋伯在魔術刻印密度以及魔術回路數量上也許會稍微遜色一點,但隨著世代延續,回路數量和刻印密度也在不斷積累拓展。時鍾塔裏獲得獎學金的學生有很多都是持續了六代以上血統純正的名門之後。

魔術的奧妙不是一代就能完成的,父母一輩子鑽研出的成果被子女繼承,通過這種手段才能指望魔術越來越精湛。越是代代相傳的魔導世家魔力越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另外,雖然魔術師魔術回路的數量在剛出生時就已經確定,但有些世襲的魔術世家處心積慮,不惜借助優生學的手段來增加子孫的回路數量,於是在這一點上和新興的魔術家族拉開了差距。也就是說,在魔術世界裏的優劣是根據出身事先就已經被決定好了的……這是大家普遍認同的一種觀點。

但是韋伯不這樣認為。

曆史出身的差異可以通過增加經驗來彌補。即便是沒有出色的魔術回路,也可以通過對法術的深刻理解,以及運用魔術的熟練手法來彌補與生俱來的素質差異,韋伯一直堅信這一點。他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好例子,所以一直積極地努力誇耀自己的才能。

但是,現實未免太殘酷了。那些炫耀自己古老血統的優等生們,以及那些不分晝夜追隨名門的阿諛奉承之徒。隻有那些家夥們才是時鍾塔的主流,時鍾塔的風潮就是由這些家夥們決定的。就連講師們也不例外。隻對名門出身的弟子們抱有期望,對像韋伯這樣“出身低賤”的研究者,不要說傳授法術了,就連他進閱覽室看魔導書也不太情願。

為什麼法術師前途的期望程度要靠血統來決定呢。

為什麼理論的可靠性要靠輩份的經驗多來決定呢。

誰都不重視韋伯的疑問。講師們用花言巧語蒙騙韋伯的理論研究,然後就當作已經把韋伯駁倒,之後付之一笑,置之不理。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這種焦躁更驅使韋伯采取實際行動。

為了彈劾魔術協會的腐朽體製,韋伯寫了一篇論文。名字就叫“詢問新世紀的魔導之路”,構思三年,執筆寫了一年的成果。對舊的觀念展開猛烈的攻擊,經過冥思苦想寫出的得意之作,思路清晰嚴謹,毫無一絲破綻。如果被查問會的人看到,肯定會對魔術協會的現狀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可是——降靈科的講師竟然隨隨便便讀了一遍就扔了。

名叫凱奈斯.艾盧美羅伊.阿其波盧德。是延續了九代的魔導世家阿其波盧德家的長男,被周圍的人呢稱為羅德.艾盧美羅伊,很受大家的歡迎。和校長的女兒定了婚約,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了講師,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韋伯最蔑視最看不上眼的權威的代表。

“你這樣有妄想症的人不適合魔導的研究喲,韋伯”——凱奈斯講師居高臨下地說到,聲音裏甚至還含有一絲憐憫。凱奈斯這種冰冷的目光,韋伯一輩子也忘不了。

在韋伯十九年的人生中;再沒有比這更厲害的屈辱了。

既然具有能夠擔任講師一職的才能,不可能理解不了韋伯論文的出色之處。不對,那個男人正是因為了解才開始嫉妒的吧。害怕韋伯所隱藏的才能,於是妒忌他,把他當成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絆腳石。所以才會那麼粗暴地對待韋伯的論文吧。竟然偏偏——把集智慧之大成的學術論文給撕掉,這是一個學者應該采取的態度嗎?

不能原諒。自己這種可以讓全世界轟動的才能,竟然因為一個權威的獨斷專行而被抹殺掉,實在是太沒有天理了。但是對韋伯的憤怒,沒有一個人表示同感。魔術協會竟然——用韋伯的觀點來看——已經腐朽到根部了。

但是……在度過無法排遣憤怒的日子裏,韋伯突然聽到了一個謠言。

謠傳是久負盛名的羅德.艾盧美羅伊為了給他虛榮的履曆再添上光榮的一筆,決定參加附近極東地區所舉行的魔術比賽。

關於那個“聖杯戰爭”比賽的詳情,韋伯連夜開始查資料,被驚人的內情深深吸引。

以隱藏了巨大魔力的願望機器“聖杯”為賭注,使英靈在當代世界現身,通過驅使英靈,進行殊死決鬥。

頭銜、權威,任何東西都失去了意義,全憑實力的真正較量。

那確實有些野蠻,可是卻是一種單純並且公正決定優劣的方法。

對於懷才不遇的天才來說是揚眉吐氣的好機會,是理想的展示自己的華麗舞台。

幸運女神終於對興奮的韋伯露出了微笑。

事情的開端是理財科的疏漏。凱奈斯講師委托的從瑪凱多尼亞運來的某個英雄的聖遺物……和普通的郵寄品一起委托身為弟子的韋伯轉交給其導師,本來這應該是凱奈斯本人在場的情況下被開封的郵寄品。

韋伯立刻意識到那是聖杯戰爭中召喚Servant所用的媒介。此時,他遇到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對腐朽的時鍾塔已經沒有任何的留戀。首席畢業生的金牌光輝和冬木的聖杯所帶來的榮譽相比簡直就是垃圾。韋伯.維爾維特在戰爭中獲得勝利的時刻,就是魔術協會的蝦兵蟹將們匍匐在他腳下的時刻吧。

從那天起韋伯離開了英國,一路朝極東的島國行進。時鍾塔方麵立刻明白了是誰偷走了郵寄給凱奈斯的東西,可是並沒有派追兵。誰也不知道韋伯對聖杯戰爭有興趣。

還有韋伯所不知道的事實。在大家看來,從韋伯.維爾維特這個學生的能力來看,充其量不過是為了泄憤才把凱奈斯的東西藏起來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自知之明到了冒死參加魔術比賽的程度。關於這一點,時鍾塔的人確實有些太小看韋伯這個人物了。

“我一定會取得聖杯戰爭的勝利!”韋伯在心中狠狠的說道,“你們等給我等著吧,我一定會證明給你們看的!!”

////////////////////////////////////////////////////////////////////////////////////////////////////////////////間桐府“如果可以的話,真的不想再見到你那張臉了。”

淡嫌惡地扔下一句話的矮小老人,就是間桐一族的家長——間桐髒硯。禿頭和手腳都已經萎縮到會讓人誤以為是木乃伊的程度,但是深陷的眼窩之下,眼睛卻依然精光四射。是無論從外表還是風度來說都不尋常的怪老人。

說實話,這個老人的正確年齡連雁夜也不知道。好像開玩笑一般他在戶籍上登錄的身份是雁夜兄弟的父親。但是在族譜上曾祖父,以及再往上三輩的先祖中,也有叫髒硯這個名字的人物。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君臨了間桐家多少代了。

肯定是用了光是說起來就已經很恐怖的手段來延長性命的不死魔術師。雁夜一直避諱的間桐一脈的大族長。他是在現代仍然生活著的真正的怪物。

“我聽說了一個不能置之不理的謠傳,間桐家出了一個不肖子孫。”

現在所麵對的是冷酷無比且具有強大力量的魔術師,這一點雁夜清楚地知道,但是沒有絲毫的恐懼。集雁夜一輩子最討厭、最憎惡、最鄙視的一切於一體的男人。雁夜堅定了即使被這個男人殺了,也要蔑視他到最後一刻的決心。

自從十年前的對決開始,正因為以這種不屈的氣概麵對,雁夜才能作為打破常規的背離者離開間桐家,得到了自由。

“好像已經把遠阪家的二女兒迎到家裏了吧。你就這麼想把魔術師的因子保留在間桐家的血液裏嗎?”

聽著雁夜質問語調的話,髒硯覺得很厭惡似的皺緊了眉頭。

“你就是來質問這個的?不是別人而是你?你以為到底是因為誰的錯,間桐家才開始衰落的?鶴野所生的兒子最終不具備魔術回路。間桐純正的魔術師血統在這代就算完了。但是,雁夜,作為魔術師的素質,和鶴野相比,作為弟弟的你卻在他之上。如果你能乖乖地繼承家業,繼承間桐家的秘傳,事情就不會緊迫到這個份上了。可你竟然......”

看著嘴角噴沫氣勢洶洶的老人,雁夜隻是嗤了一聲響鼻。

“鬧劇該停了,吸血鬼,你會關心間桐一族的存亡?不管是兩百年還是一千年,你隻要自己還繼續活著就得了。”

雁夜剛一這樣說完,髒硯剛才的怒火一下子消失,獰笑著歪了歪嘴角,根本看不出來有哪個地方像個人類,那是怪物的笑容。

“和以前一樣真是不討人喜歡啊你,話說得這麼露骨。”

“這也是你的教育,我可不會被你的廢話連篇所欺騙。”

咕咕咕老人從喉嚨深處發出了好像覺得很愉快的響聲。

“確實如此,我要比你、比鶴野的兒子活得還要長久,但是怎麼保存這個不斷腐爛的身體確實是個問題。即使不要間桐的後繼者,也需要間桐的魔術師。”

“為了得到聖杯結果,這才是你的真正打算?”

雁夜已經基本上明白了。這個老魔術師一直執著地追求著不老不死,能夠把這個願望以完美的形式實現的聖杯這個願望機器。幾個世紀以來支持這個怪物一直活下去的就是寄托於這個奇跡的希望,六十年的周期來年就會到來。但是第四次的聖杯戰爭中,間桐家沒有可以出馬的人,鶴野那個程度的魔力無法駕馭Servant,現在仍然沒有令咒出現。

“但是即便這次的戰鬥失算了,下一個六十年肯定有勝算,從遠阪女兒的胎盤來看,肯定會生一個優秀的魔術師,那可真是令人期待,雁夜想起了遠阪櫻幼小的麵容。”

比姐姐凜晚熟,總是跟在姐姐的後麵,給人以很嬌弱印象的女孩子竟然讓她背負魔術師這個殘酷的命運,實在過早了,咽下湧上來的怒火,雁夜裝出平靜的神態。

雁夜永遠也忘不了八年前的哪一件刻骨銘心的傷痛。

八年前的那一天,她接受了年輕的魔術師求婚的那一天,那個笑容確實在堅信著幸福。也正是因為相信了她的這個笑容,雁夜才承認了自己的敗北。當時想著葵所要嫁的這個男人也許是唯一一個能給她幸福的男人,但是我想錯了。

對於這個致命的錯誤,雁夜比誰都更痛徹心扉,正因為痛感到魔術這個東西是多麼的可怕和遭人唾棄,所以雁夜才決定拒絕命運,和父母兄弟訣別,一個人離開了此地,不是嗎?

盡管如此,他卻原諒了。

知道魔術的恐怖,也因此而膽怯背離的他卻偏偏把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女人讓給了一個魔術師,現在燃燒雁夜胸膛的是悔恨之痛。他不僅一次的,已經是第二次地錯用了同一個詞,不應該問即便這樣也無所謂嗎?而是應該斬釘截鐵地說那樣是絕對不行的。

如果八年前的那一天,如果能夠如此果斷地留住葵的話或許會有和今天不一樣的未來。那個時候如果沒有和遠阪結合的話,她也許就不會和魔術師被詛咒的命運發生任何關係,度過平平淡淡的幸福也說不定。

然而今天,如果在那個晌午的公園裏,如此斷然的對遠阪和間桐之間的決定持有異議的話她也許會驚訝的。也許會僅僅當作局外人的一句戲言,但是即便是那樣,葵也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光是責備自己,用不著讓她像這樣咬緊牙關獨自忍受痛苦。

“櫻哪裏去了?”

當雁夜將準備好的禮物送到充滿著期待熠熠生輝的大眼睛的凜手上時,卻無法找到另一個禮物的對象,那個一直跟在凜身後,有點害羞的女孩。

剛一聽完雁夜這句問話,凜的笑容立刻變得非常空洞,那是小孩子在不得不接受無法理解的現實時,所獨有的絕望和思考停滯的表情。

“小櫻她,已經不在了。”

用著僵硬空虛的眼神,凜好像在念台詞一樣生硬地說完這句話後,仿佛在拒絕回答雁夜之後要問的任何問話一般,又跑回到剛才一起玩耍的孩子們當中去了。

對於凜那令人難以理解的回答,雁夜轉向了凜的母親,用疑惑的目光詢問著她。她的眼神灰暗,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把眼睛轉向了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