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月兒找準機會,劉紫瞳自己撞上來了。
像往常一樣,李月兒吃完了飯,就在花園裏溜達。她愛極了這些亭台樓閣,每一處設計都獨具匠心。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光憑劉家大宅的這個占地麵積,就昂貴的嚇人。
站在一顆高大的合歡樹下,昂首看著那淡淡粉紅如蒲公英一樣的花兒,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在那含羞草一樣的葉子上。微風吹過,就微微的扇動著花絲,好像隨時就會飛走一樣。
“三春過了,看庭西兩樹,參差花影。妙手仙姝織錦繡 ,細品恍惚如夢。脈脈抽丹,纖纖鋪翠,風韻由天定。堪稱英秀,為何嚐遍清冷。 最愛朵朵團團,葉間枝上,曳曳因風動。縷縷朝隨紅日展,燃盡朱顏誰省。可歎風流,終成憔悴,無限淒涼境。有情明月,夜闌還照香徑。”
嘴裏喃喃的念著,這首詞,她從小到大不知聽李思遠念了多少遍,也聽過關於合歡樹的故事,據說古時候,這合歡樹叫做苦情樹,也並不開花。苦情開花變合歡,要從一位秀才說起。
秀才寒窗苦讀十年,準備進京考取功名。臨行時,妻子粉扇指著窗前的苦情樹對他說:“夫君此去,並能高中,隻是京城亂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應諾而去。卻從此杳無音信。
粉扇在家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絲變白發,也沒有等回夫君的身影。在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粉扇拖著病弱的身體,掙紮著來到那株印證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樹前,用生命發下重誓:“如果夫君變心,從今往後,讓這苦情開花,夫為葉,我為花,花不老,葉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歡!”說罷,氣絕身亡。
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樹果真都開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掛滿了枝頭,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隻是花期很短,隻有一天。而且,從那時開始,所有的葉子居然也是隨著花開花謝來晨展暮合。人們為了紀念粉扇的癡情,也就把苦情樹改名為合歡樹了。
每次聽李思遠講完這個故事,李月兒的心裏都會難受很久。而李思遠也往往變的沉默。在李月兒小小的心中,一直朦朦朧朧的認定,父親的心中一定有個美麗的姑娘,而這個姑娘,絕對不會是她的媽媽葉秀。
那麼會是誰呢?她無從知道。她隻記得,隨著她的年齡漸長,李思遠越來越少給她講關於合歡樹的故事了。可是她知道,合歡樹是一個代表著愛情的樹。
劉家的這棵合歡樹足足有十幾米高,看得出來是有了年齡的了。李月兒恍然覺得,倘若父親能站在這顆合歡樹下,挽著他心中那美麗的姑娘,一定是一副極美的畫麵。
一個身影,卻在聽到她念那句“有情明月,夜闌還照香徑”時,渾身一顫,快步走到她跟前,假裝不經意的說:“月兒,你這首詞念的好!在哪裏聽到的?”
林如雲!
“林阿姨好。”禮貌的打著招呼,好奇她眼神中的激動。雖然隻是一閃即逝,卻還是讓她捕捉到了。
“我小時候在一本閑書上看來的,覺得很美,就隨口念叨了幾句,讓您見笑了。”李月兒淡淡的說,她總不能說是父親教的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挺好,挺好。”林如雲像是鬆了口氣,接著就是堆起滿臉的笑:“在這裏住的習慣嗎?”
“當然習慣了,好吃好喝,還有人跑前跑後的專門伺候著,怎麼會不習慣?別認為麻雀飛上枝頭就是鳳凰,麻雀飛的再高,還是麻雀!”李月兒還沒來得及回答了,劉紫瞳的聲音就從後麵傳了過來。
一個轉身,看見的就是穿著一身黑色化著冷豔妝型的劉紫瞳。說實話,劉紫瞳絕對是個大美女,黑色係列尤其適合她,把她的冷和妖,完美的結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