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照是豁出去了,今天就算蔣徵寒一生氣把她殺了,她都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想到蔣徵宇,李夕照那顆殘破不堪的心,竟然還會疼痛的抽,她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
蔣徵寒顫這聲音道,“李夕照,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你信不信……”
蔣徵寒還沒說完,李夕照卻先出聲道,“我信!”
“所以我不敢跟你較勁兒,蔣徵寒,現在是我求你,我李夕照求你給我個機會,隻要你能告訴我他在哪,我發誓,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李夕照的意識似乎遊離在肉體之外,因為她仿佛用另外一雙眼睛,在窺視著車中的蔣徵寒和自己。
那雙眼睛看到蔣徵寒臉色陰沉的可怕,也看到了自己臉上竟然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車內死一般的安靜,靜的不僅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甚至連心跳聲都聽得到。
蔣徵寒和李夕照互不妥協的對視著,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恐怕他們兩個一定是在黃泉路上相見了。
兩人都在不停的對視中,試探著對方的底線和耐力,仿佛誰先移開視線,誰就沒有了談判的籌碼。
最終,還是蔣徵寒敗下陣來,因為他先開口道,“你真的覺得我會答應你什麼?”
李夕照回道,“我知道你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都會以折磨我,羞辱我為前提,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何樂而不為呢?提出一個我能做得到的,堅不堅持的下來,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隻要坐等看好戲就行了!”
到了這樣的時候,李夕照還能說出這樣權衡利弊的話來,她自己都在心裏佩服起自己來。
果然,蔣徵寒扯起唇角,露出一個帶著嘲諷的笑容,出聲回道,“李夕照,這樣才是你,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要是太堅持,豈不是不給你麵子了?怎麼說你也是跟了我一年的女人啊!”
李夕照麵色無異,她甚至是笑了一下,隻是她自己看不到,也不知道那笑容到底有沒有成型。
蔣徵寒將頭倚在靠背上,眼睛看著上方,過了一會兒,才出聲回道,“留在我身邊兩年,兩年之後,我會告訴你他在那裏……”
這還是蔣徵寒第一次對李夕照承諾,有關於蔣徵宇的行蹤問題,李夕照忍不住顫聲道,“你說話算數?”
蔣徵寒道,“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你不願意,現在下車滾!”
李夕照睫毛輕顫,她知道蔣徵寒確實抓到了她所有的命門,親人,朋友,還有蔣徵宇。
李夕照這輩子唯一不能少的三樣,蔣徵寒卻都牢牢的攥住了,她就像是會七十二變,可以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但是最終卻也逃不過動動手指就能把她壓在五指山下的如來佛祖。
人不信什麼都不能不信命,原來李夕照以為,這輩子遇見蔣徵宇,是她做過的最好的事情,她也曾無數次的感慨著,謝謝老天讓她遇見了蔣徵宇。
但是從蔣徵宇消失的那天開始,李夕照就開始有些後悔了,因為蔣徵宇離開之後,她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即使每天都重複著和昨天一樣的事情,她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發覺,自己失去的不僅是一個男友,而是整個二十年的青春。
後來遇見了蔣徵寒,李夕照隻道是自己這輩子都和蔣徵宇無緣了,她和蔣徵宇在一起好幾年,他們都沒有越雷池一步,因為蔣徵宇常說,他愛她甚過於愛他自己,所以他珍惜她,想要把她最美的時刻留在他們結婚的時候。
命運弄人,留來留去,蔣徵宇卻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而這個人竟然還該死的是他親哥哥。
李夕照知道她和蔣徵寒上床的那天起,她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索性那時候蔣徵寒對她還不錯,李夕照不是沒想過,人這一輩子就這麼回事,也許命運注定讓她和蔣徵寒在一起呢,但是後來發生的種種,卻隻想讓她逃離。
如果她真的一走了之,或者……不小心一下子死掉了,那她這輩子就不會知道,原來蔣徵宇當時不是不辭而別,他隻是來不及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