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兩人有些過分熱鬧的動靜，周圍的人和物就像被施了魔術一樣，時空在這一刻停止了運行。
王哲漸漸從窒息感中緩過神來，鼻翼頻繁地扇動，努力地呼吸著空氣。全身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抽搐著，顫抖的雙手強撐著地麵，有些吃力地挪動著身體，艱難地將靠在牆邊。
任誰被這樣平白無故地猛戳一下都會覺得非常不爽，更別說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對身體造成傷害了。王哲怒目而視，正想出聲質問時，謝皮利已經搶在他之前開口道：“滋味如何？這種熟悉的感覺。”
“我們才剛認識，我跟你好像沒什麼仇怨吧？”在王哲看來，兩人隻不過是剛認識不久，哪裏談得上熟悉。
謝皮利壓了壓帽簷，依舊波瀾不驚地低聲說道：“好好體會一下吧。”
“說什麼傻話……”
這時候王哲才發現，除了之前的呼吸紊亂和肌肉抽搐外，自己的身體連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盡管有些羞恥，但他甚至還有一種不明的快感。
看著神情迷茫的王哲，謝皮利的禮帽被壓得更低了，讓人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一時間，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相對無言。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場景逐漸開始模糊，變幻，無數的場景就像幻燈片一樣閃過。
不科學。
這是王哲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雖然說不上是慌亂，但氣勢上多少也有些弱，這種時候也由不得他不虛。
“威爾·a·謝皮利，你也可以叫我謝皮利男爵，是一名波紋使。”
“王哲認識的人還真是有趣。”又是另一個聲音突然亂入。
“你是……！”
王哲認得這個人，這個從不斷變換的空間中突然出現的男子，他就是當時在醫院跟那個金毛爭執的藍毛。
“喔喔喔喔哦——”藍毛走到王哲的身前蹲下，直直地盯他的眼睛，口中的音調頓時拉高幾分，配合著誇張的表情，道，“男子漢之魂在燃燒，令反螺旋族聞風喪膽，拯救世界的關鍵，大紅蓮團的前任領袖，天上天下天地無雙，不知不撓的鬼隊長，精神的朋友，靈魂的兄弟——卡米那大人是也！”
忽略前麵眾多的前綴，這個名叫卡米那的男子伸手將王哲的其中一隻手的手掌攤開，將一樣東西放到他的手中。
“你……”
原本還站在一邊的謝皮利也來到王哲的身前，跟卡米那一樣，從禮帽中將掏出一樣東西放到了王哲的另外一隻手當中。
“你們……”
那是一隻水滴狀的綠寶石耳墜和一個骷髏頭模樣的圓形發夾。
卡米那看著不斷變幻的天空，語氣異常堅定地問道：“都想起來了吧？”
“嗯……”王哲的情緒明顯不高，甚至有些沮喪。
這時，他身後的牆體突然消失，失去依靠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去。
“不用內疚，安格斯。”說話的同時，在王哲身後出現的人將他後倒的身體扶正。
“喬納森嗎？”
“即使你告訴了我一切，最後我還是會去的，這是我們的宿命。”喬納森語氣中並沒有任何責怪或者埋怨，無論何時，他總是這般紳士和溫柔。
卡米那順著喬納森的話，語氣同樣平靜的說道：“沒必要自責和內疚，瞻前顧後隻會讓你停滯不前，你的人生不應該停留在這裏。”
“這是最後一堂課了，”謝皮利再次轉過身去，右手握拳，伸出尾指，反手輕輕地點在王哲的腦門，“記住了，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往前看。過去始終是過去，被過去束縛的人本質隻不過是跳蚤而已，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根本稱不上是‘人類’。”
原本沉默不語的王哲先是嗞笑一聲，接著一發不可收拾地放聲大笑起來。
等他的笑聲平複後，謝皮利繼續發問道：“人嗎？還是蟲？”
“還用說嗎？你們都說到這種地步了。”王哲將耳墜戴到自己的右耳上，原本水滴般的形狀在翠綠色的能量牽引下化作一個小小的鑽頭，“我還是我，那個害怕得要死的王哲！”
王哲緊握骷髏發夾，高高地舉起自己的右手，無數翠綠色的絲線從緊握的拳頭中發散出去。
“所以來合體吧！”
絲線瘋狂地生長著，將周圍碰觸到的一切都化作一片翠綠熒光。
“還有，要記住了……”
說到這裏，喬納森已經化作一團綠光融入到王哲拳頭上最耀眼的那團光之中。
“無論什麼時候……”
卡米那同樣化作一團綠光，消失在光團之中。
“都不要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