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9號那天早上八點多鍾大概,也就是從醫院出來,康清載我到吳川第一客運站後,我獨自一人行回我村裏,因為我不舍得將那成張的一百塊錢拆開來,再者,我還得把它們原封不動的交還給母親哩!

我本一心想在梅菉兜玩一圈再回家,可是我又怕時間上趕不及,現在看來真替當時的我的英明決策點一萬個讚!

要不是自己醒目,我還得一路冒著炎熱的暴曬走回來,我想我不發燒才怪呢?

事實上我還是冒著熱曬著滿頭大汗走回到家,回來後趕緊衝了一壺涼茶解暑!話說當時我走到半路才發覺——唉喲,我的媽呀——居然雙腳起泡了,加上今早穿的那雙拖鞋又不合腳。

你看,楔狀骨的那個部位都磨到紅腫了。我強忍著疼痛,咬緊牙關繼續一步一步挪著腳步走路回去。

你說我這不是犯賤又是什麼?就僅僅為了省那幾塊錢!真夠蠢的我!

當然,這事我必須得為自己找借口,理由就是我在梅菉念高中時就試過幾次。

有一次是清明節放假,梅菉汽車站人山人海,客滿為患。每輛客車都嚴重超載!也許有人會拿廣州的公交來說事,我去,這能比嗎?

但自從高中畢業後,有五年多的時間裏我沒坐過去梅菉的中巴,現在竟然有點懷念當時擠車的情形。

不免為自己這想法置之一笑,太嚇人了。想想也是,都怪自己畢業後去梅菉的次數實在是太少了,總共才不過五六次罷了。

但我現在不能不分現實跟幻想,心一橫,還是放下瀏覽欣賞梅菉的美景!更何況梅菉的特色——飄色,對了,還有梅菉的泥塑哩,說起這個還是我的傷心事——直到現在我都未能真正親眼見識過,也不知飄色是什麼樣的?這不能不算是一個遺憾!

人生的遺憾有很多,我這個又算得了什麼?本以為自己終於長大了,可以去梅菉讀書就能見到梅菉的飄色了,可誰知那幾年,梅菉已經沒錢或者說錢都被貪汙去了。以前每年的正月十五開始,為期兩天的飄色。

恰好那年我念高一,正碰上下學期開學的日子。我心裏一陣高興,滿滿的期待著、憧憬著、幻想著!

我還記得我爸爸當時也在家,在我印象裏,“爸爸”這個詞,讓我很陌生,每次爸爸回家,媽就叫我倆兄妹喊“爸爸”。

妹妹倒是脫口而出,我反而骨鯁在喉。我認為,任何事它都是有原則的,你說是不是?

因為我爸爸每年才回家兩三次。有時過年,有時中秋節,又有時是清明節回家,不過絕大多數都是村裏要舉辦“年例”了,就回家撐場麵。

話說回來,現在過年“年味”越來越淡了。以前農村過年還有“敲鑼打鼓”,抬“神”遊行!雖然現在的元宵節遠沒有以前那麼熱鬧,也比不上城裏的花銷多,可我還是覺得有些看頭的,譬如“遊神舞獅”“燒鞭炮”等等照樣有,至今我都認為農村比城裏熱鬧得很。

也許現在人長大了,才發覺年過得越來越沒“味”了,以前我們那代人小時過年有兩樣東西最寶貴,“終於有新衣服穿了”又或者除夕晚爸媽,叔叔伯伯給壓歲錢自個兒揣著,第二天天沒亮,就跟約好的同伴們一起去市集圩買玩具槍,買鞭炮玩。

現在呢,孩子們都抱著手機玩遊戲,比誰的遊戲等級高低。我不知等到他們長大後回味自己的童年感慨如何,反正我們這一代人的童年過得很充實,或許那時人很窮,連偷人家的番薯來熏吃這類的嗅事大家聚會時都津津有味地說個不停。

有時覺得過年團聚不是首要目的,反正一家人也很少聚在一起,每次吃完年夜飯都是各玩各的——搶紅包啦,跟同學聚會啦,還有玩手機啦,跟父母的話題越來越少。而手裏的錢就跟流水似的,嘩嘩地外流,當時並不覺得可惜,事後那種痛,宛如初次失戀的人,跟牛反芻一樣,越嚼越不是味!

可自從2011年我在廣州讀書,出來工作後就更加少回家去鬧元宵。就拿廣州來舉例子,廣州是個名副其實的“花城”!

可至今在春節裏我都沒去“花城”裏瞧過,一來我這人不喜歡熱鬧,尤其討厭喧嘩的地方。二呢,習慣了宅在家,一有空就喜歡呆在家看電視,或者看書,所以至今沒有女朋友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還是我的大男人主義作祟。

但我很固執,以為女人都得靠男人養活,誠然現在社會結構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各行各業都冒出了很多“女強人”,可這“女強人”心裏有多少的辛酸,多少的苦辣,旁人誰能體會?

又扯遠了,我自個兒一路往回家方向走走停停,累了就倚靠在路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樹下納涼乘蔭。

一路走一路想了很多事,包括自己這幾年為什麼混得不像人樣、也想這次來梅菉的原因。但有時人真的很怪,走著走著,你突然會發笑,常常象傻瓜一樣狂笑,一會兒又覺得滿腦章句,領悟出了平時很多自己想不出的大道理。

可當你想拿出手提電話來準備錄音時,又被發現滿腦空白。

人在旅行中(我這算旅行嗎,這叫作踐自己)會想到一些或者會讓你想起一些有趣的事——以前我覺得醫院使我心裏擔驚受怕,從我記事開始,我就認為醫院是一個死人的地方,尤其是停屍間,那更加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