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旅行中,季晨的短信還是會來,星遙依舊冷冷對待。她害怕這樣一種曖昧的氣氛,雖然說著認一個姐姐,那些句子不是一個弟弟會說的話,沈星遙是一個有自己家裏親弟弟的姐姐。
姐,我們軍訓今天結束了。
哦,那好呀,你自己好好休息休息,軍訓結束就要開始上課了。
姐,我們最後一天去打槍的。
我們以前沒有這個軍訓內容。
姐,我把自己打槍的子彈也帶了回來留紀念,等你回來,我給你吧。
這個可不行,那得你自己打的子彈,你自己保管,我不要。
哦,那也行。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還是後天,還不一定,再說吧。我同學喊我吃飯了,不和你說了。
嗯,姐,那你去吃飯吧,回來記得告訴我。
從開始就沒有想過認識這樣一個人,出於禮貌,以為也不過這樣就結束了。沒有料想到會有人這麼頻繁地聯係隨便留下的號碼。或者因為季晨不是星遙的同屆人,他不知道這個學姐從小到大就是主流群體之外的學生。
沈星遙的同學從來看她都是一個捉摸不透的姑娘,活在另一個世界裏的人,過於夢幻,總是默默看天,不言不語。
離開二姨家兩天沒有接到陳東哥任何信息,對於說好的第二天還錢無疑打了水漂兒,沈星遙心裏越來越擔憂,這個表哥難道真是個不良青年,隻是再不良也不應該選這樣的表妹下手,他的心裏就不會有一點愧疚。
大概在林俏那裏落住不住二姨家這樣的做法也不對,沈星遙實在在他們家的空氣中呆不下去。才導致現在回他們家來,沒有人上心,地鐵九號線出來,完全找不到任何方向,一個人在找不到姨家的街頭,並不感覺到慌措,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無不行色匆匆。
打電話給二姨,電話裏依舊是自己姨媽暴躁的聲音,像針紮在腦袋上,心也沉下去,一個人在街頭守著沒有一個明確結束點的等待,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想到我會害怕,沒有人擔心我會出什麼狀況,林俏為那麼一點小事在電話裏哭得不成樣子,我現在一個人站在大上海車水馬龍的喧鬧裏還要一遍遍告訴自己,沒事,我可以保護自己。
越想越委屈,沈星遙的眼淚於涼風中拋落在陌生的街道。大抵平靜快樂的生活都禁不起比較和推敲,人還是相互隔絕得好一些,不然沈星遙不會這麼委屈於自己的堅強。
沈星遙來上海是個錯誤,沒有覺,沒有精神,滿眼荒涼。星遙答應過媽媽,不要總是那個樣子-獨自來往,不走進人群,人活著要學會融入這個社會。上海之行看她一點都不願意見到的親人,得來更深的絕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