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以後我會喜歡上一個別的人吧,隻是自己還沒有遇到吧。”沈星遙越說越黯然。
陳瑛說的這些話在無形中對沈星遙也起了潛移默化的作用嗎?那她就答應了?還是因為丁揚整那麼一出,她真得有些受夠了他們這種人的做事風格,一時賭氣之下就接受了對自己好的人。妹妹總在說:“姐,你這種人,就是心眼太多,自己心思太細膩了,有話總是不說出來,你就不該再去喜歡一個自己這樣性格的人,你該選擇一個能說、能逗你玩兒的人,不要讓自己喜歡一個人那麼辛苦,肯定該選擇一個喜歡自己勝過自己去喜歡著的人啊,你這樣子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你知道嗎?”
“恩,我也不是你們想得那樣,我就是想找一個相互把對方放在心裏的人,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要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算了,這些老天都會給安排得好好的,不用擔心吧,我現在好好做我的事情,不去糾纏這些事情了。”沈星遙越是說得不在乎,越是帶著笑容說無所謂,心裏越清楚不安全感盤繞在心頭。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答應了林啟航,這一個晚上照常說著天天的晚安,沈星遙的心裏有些空蒙,就在答應他的那一瞬間,這種情緒已經有些影子,她並不睡得著,輾轉反側想了很多,到一點了還是睡不著,扣扣上還亮著頭像。
彈出信息:
———————————————————————————————————————怎麼還沒有睡覺?(跳出的是丁揚的對話框,他幹嘛還要來問,這種關心在這種時候是不是也顯得很多餘了?)睡不著,我自己寫個東西,理理思路,你怎麼還不休息,你還是早些睡覺去吧。
我睡覺去了,你自己也早點。
嗯。
———————————————————————————————————————沈星遙每到了情緒疏不通的時候,就會在自己的鍵盤上敲敲打打:
我總說,會被這樣嚴重的失眠整得崩潰。最近一直沒有好好睡過覺,今夜,在床上努力不輾轉反側,我把情緒始終調為零度狀態,依舊不見效。很多時候,不禁無奈調侃,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文人情懷。保安叔叔說,是我心思太過細膩,一個心重的孩子,這樣的人終究是不自私。潛意識裏,總是在過濾,一遍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細節。很多時候,我自己都在訝異,神經怎麼會那麼細弱,生活中相關與否的人都會牽動起心緒的起伏。或許,我是真得想得太多了。我在改,很努力。各種方法,嚐試過後,不得不承認,存在就是合理,這個世界有些人就是這個樣子,剛剛我喝下了買來的安神藥。那天,在電話裏,對高考之後的妹妹講起要回家的,怎麼會讓她不安心?在妹妹的整個高考過程中,捫心自問,無愧是個好姐姐,處於考試期的自己,是那個在5點不到就打電話回家,把他們催起來查成績的姐姐,電話始終不曾斷。這樣的時刻裏,我知道什麼是家人,你永遠在精神深處銘記有他們,會一直在自己將來的規劃中有他們的身影,我知道我是個好孩子。
電話裏,我說,回去,也好,可以看看家裏的夏天了,一時心情就酸楚起來,我又想起了那樣清麗的秋天,那樣靜謐的冬天,那樣肆意的春天。有的時候,我一直想自己的精神深處究竟是否有種故鄉情懷。走過了太多的路程,不曾明確它的方向。每一次,離開一個地方,都在逃離實際的重新回去,卻在記憶中將其凝固為一個永恒的符號,不斷升騰起一種懷念。
今天,在我自己的努力下,把屋子搬騰了一遍,床很重。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可以修理家庭電路了。所以,始終覺得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自己完成的。所以,你們明白了,為什麼我不談戀愛,因為心裏有一種隱性自閉,盡管你們看到的我一直很陽光。這又讓我想起從小與媽媽爭論的核心,我一直固執地說,這個世界上我一個人可以活著,媽媽一直在說,人不可以脫離社會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