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軒,你想得真周到。”柳菲菲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傾盆大雨,眼神黯淡,落寞地說,“可是,現在路上的積水還很深,我們的車子沒有辦法行駛過去欸。”
“沒關係,我們走過去。”季鶴軒淡淡地笑著,說的甚是輕巧。
柳菲菲神色凝重的打量季鶴軒,隻覺得此時的季鶴軒思維方式很怪異,怪異地就像白癡。“鶴軒,現在連車子都不便行駛,我們真的走得過去嗎?”
“當然走的過去。”季鶴軒肯定地說,柳菲菲不知道季鶴軒是哪裏來的自信,雖然沒有直接道出心中的不相信,然而她的眼神卻流露了出來。
看著那雙明顯寫著“不相信”三個字的黑瞳,季鶴軒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緩緩道:“我們現在停車的地方到電影院之間的這段路並沒有被雨水淹沒,而且,我的車裏還有這個。”
說罷,就像變魔術一般,季鶴軒的手裏多出了一把雨傘,“我們有雨傘,不會被雨淋濕的”
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柳菲菲怔怔地看著他,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季鶴軒變魔術般變出一把雨傘時的那一瞬間。
熟悉,真的很熟悉。
不管是他臉上的笑容,還是他突然變出雨傘的神奇,頃刻間都讓她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熟悉感。
霎時,腦海裏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豪華的別墅,奢侈的宴會,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身性感裝扮的自己和優雅高貴的季鶴軒,精湛的魔術表演,爽朗的笑聲。
零碎的片段慢慢聚攏,然後憑湊成一個完整的畫麵,眼淚緩緩從眼角滑落,她下意識的出聲問“鶴軒,你以前也為我表演過魔術?”
空氣瞬間被凝固,季鶴軒背脊僵硬地坐在那裏,不敢置信地看著柳菲菲,半晌過後,喉嚨裏才艱難的發出聲音,“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柳菲菲笑了,一臉興奮之色,“剛才腦海裏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拚湊起來,就是你為我變魔術畫麵。”
“那你還有沒有想起別的什麼?”季鶴軒緊張的問,他可清楚的記得,他為柳菲菲變魔術的那一個宴會上,歐陽天宇也在場。
“沒有了。”柳菲菲搖搖頭,臉上的興奮不在,眉宇之間又恢複了原本的憂愁。
季鶴軒輕吐氣,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即刻鬆了下來,隨口安慰道:“菲菲,別氣餒。你今天能夠想起我為你變魔術的畫麵,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征兆啊!”
聽季鶴軒這麼一說,柳菲菲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她輕笑著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去看電影。”季鶴軒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了車把上,“說不定你還能在電影院裏找到一些記憶呢!”
“我以前來過這裏看過電影嗎?”柳菲菲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她激動地問。
季鶴軒身子一僵,放在車把上的手頓了頓,側頭看一眼電影院的名字——萬達電影院,褐眸中閃過一絲不安,半晌之後,他才緩緩地說:“你以前沒有來過。”說完,他便打開車門,下了車去。
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有一陣冷風灌進了車內,柳菲菲的身子反射性地往裏縮去。
“來,把手給我。”
凜冽的寒風中,有暴雨在叫囂,季鶴軒左手撐傘,右手做出邀請的姿勢,柳菲菲抬頭深深地凝視他,他的褐眸中是會讓她感到安心的笑。
經過了一個月的相處,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依戀那種安心的感覺,似乎是不再是畏懼寒冷。
終於——她伸出了左手,放在他的右手,她緩緩地下車,他用手臂把自己圈在懷裏,頃刻間,她忽然仿佛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
她緩慢地抬頭,才發現那昂貴的西服已經濕了一大片:“鶴軒——”柳菲菲驚呼,“你的衣服濕了!你把傘撐過去一點。”
季鶴軒低頭,唇角向上輕輕地彎起,褐色的瞳孔中是顯而易見的喜悅:“快走吧,再磨蹭一會兒,我可就真的要成為落湯雞了。”說罷,沒有給柳菲菲任何發言的機會,季鶴軒擁著柳菲菲就走。
雨水劈裏啪啦打在雨傘上,柳菲菲幾次三番把傘往季鶴軒淋雨的那邊推去,而,季鶴軒卻又總是會讓雨傘還原到原來的位置。
無奈之下,柳菲菲隻得任由他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厚厚的呢絨大衣,季鶴軒此時幾乎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她的後背源源不斷傳來陣陣暖意。
但她卻依然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來自迎麵吹來的寒風,右手在不經意間滑到雨傘外麵,被雨水淋濕,那刺骨的寒意更甚。
她這才知道,她頭頂的上空下的是一場冰雨。而此時,季鶴軒的身體有大部分正曝露在雨中,被雨淋濕的鬈發緊緊地貼在他的頭皮上,黑睫上也掛著少許的水珠,剪裁合體西褲緊緊地貼在他的雙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