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詢問歐陽天宇的眼神裏隱隱透著憤怒。
如果歐陽天宇真用那麼齷齪的手段逼迫歐陽婷獻身給季鶴軒,迫使季鶴軒不得不取歐陽婷,她一定不會原諒他。
歐陽天宇知道這件事被柳菲菲誤會後的嚴重性,登時連忙解釋:“菲菲,你別誤會,我沒有硬逼婷婷和鶴軒上床,我隻是讚同震華叔的意見,讓她去照顧鶴軒,以此增加鶴軒對她的好感,然後等鶴軒愛上她後,再讓她們結婚!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撮合,不是強迫!”
“真的嗎?”柳菲菲因為他的解釋而怒氣消散了一半。
“當然是真的,騙你天打五雷轟。”歐陽天宇抬手做發誓狀,一臉真誠。
歐陽婷見狀,眸底閃過一抹鄙視的眼神,撇了撇嘴,開口不屑的撕破了他的假麵具,“虛偽!說的好像昨晚派人在房間門口,不準我離開季鶴軒半步的人不是你一樣。”
“……”柳菲菲一聽,目光一瞬間就黯淡了幾分,眨巴著一雙偌大的杏眼就語氣極度生氣的對他說,“天宇,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語落,不顧還沒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洛伊,拎著包轉身就走。
“菲菲,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歐陽天宇見她負氣而去,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騰地一下站起身就追了出去。
歐陽婷看著他們鬧得不歡而散的局麵,彎起唇角,衝著歐陽天宇背影得意的一哼:“讓你聯合我爸欺負我,活該!”
聽到她得意的叫囂聲,歐陽天宇腳步猝然停下,回頭盛怒的瞪著她,咬牙切齒道:“歐陽婷,你堂嫂要是因為這事跟我感情破裂了,我要你好看!”
歐陽婷不說話,隻是冷傲的抬高下巴與他對視,毫不懼怕的眼神似在說,來啊,互相傷害啊,大不了同歸於盡唄,who怕who?
歐陽天宇急著去找柳菲菲解釋,也懶得和歐陽婷計較,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的狠話,便健步如飛的跑了。
柳菲菲和歐陽天宇相繼離開之後,歐陽婷忽然間又覺得病房有點安靜的可怕,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空調溫度打的比較低的緣故,總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歐陽婷抱住雙臂搓了搓,目光一直停頓在洛伊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眉頭緊鎖。
她從沒見過洛伊如此脆弱不堪一擊的模樣,在她的印象中,洛伊一直都是挺沒心沒肺的,是天塌下來了都能繼續蒙頭大睡的那種人,好像這世間沒有任何事能難倒他,又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乎。
可是今天,他卻以為自己和季鶴軒在一起的事而經受不住打擊而暈倒了,可見他對那人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厚。
為此,歐陽婷心裏挺不服的,輸給誰不行,偏偏輸給一個男人。
不一會兒,洛伊的意識漸漸從昏迷中轉醒。
“水……”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他唇間溢出。
“洛伊哥,你醒了?!”歐陽婷瞬間欣喜萬分,連忙轉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
洛伊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為他端茶倒水的小女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洛伊哥,水來了,快坐起來喝。”歐陽婷一手端著水杯,一隻手去攙扶他。
洛伊牽唇,聲音低低的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歐陽婷。
歐陽婷被他突如其來的怪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洛伊哥,你笑什麼?”
洛伊目光冷冷的看著她,並不感激她的說:“你還來做什麼?還嫌不夠解氣,專程跑來醫院看我笑話?”
“洛伊哥——”歐陽婷不可思議的長喚了一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從小到大我對你是怎樣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啊,我怎麼可能是為了看笑話才特意來醫院照顧你,我腦子又沒麥毛病!”
“正是因為太了解你了,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你被我傷害之後會采取報複行動,所以才會這麼說。”
歐陽婷聞言,用力的咬住下唇,心髒疼的揪作一團,她強忍著眼淚,輕嘲一笑,“原來,我在你眼裏是這樣人。”
洛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對她從眼角滑落的淚無動於衷,隻是聲音冷厲的說:“我傷害了你,是我的錯,你要報複我,我沒有意見,這是你的自由。可是我不希望你把鶴軒牽扯進來,雖然我不知道他昨晚為什麼會和你睡在一起,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自願的。”
歐陽婷瞪大眼睛,眼淚朦朧的看著洛伊,然後砰的一聲將手裏的水杯放在床頭櫃上,痛徹心扉的笑了。
自己在他眼裏,竟然如此不堪。
一瞬間,眼淚滾滾而下,歐陽婷背對著洛伊無聲的痛哭著,聲音顫栗的點頭:“你說的對,季鶴軒確實不是自願的,是我為了報複你,故意爬上他的床,逼他娶我,徹底搶走他,好讓你也嚐嚐失去摯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