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在冰冷的溪水裏洗完身子上的血腥味,縮著脖子湊到了火堆邊,她看著滿頭的星空,靠著自己那僅剩的一點地理知識猜出了現在所處的位置和時間。
她已經離開家很遠了,大概正在遠離陸地,朝深海而去,現在是深夜兩點鍾,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這蜃樓上的天氣完全受外界的影響,仿佛這裏是世界的另一個世界。
她雖然很困,但是完全沒有睡意,幹脆就趁著這安靜的時刻把整本書到看完了。
“師妹?”
白衣把她叫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掛在樹梢了,紫衣幫她把煉丹爐清洗幹淨了,掛在樹枝上曬著。
她在看書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她坐起來,發現自己枕這的竟然是小黑的膝蓋。
“我...”她臉一紅,撩起額前的碎發,耳根子已經紅的發燙,
小黑應該是已經從阿大哪裏聽說了 ,他依舊把他的麵具取了下來,現在應該叫他公孫若錦了。
“對不起。”反倒是他先道歉了,沒有了麵具,他恢複了往日的神色,他是個溫和愛笑的人,和她記憶力的公孫若錦一樣。
“你不用和我道歉,如果你是覺得虧欠我的話,以後不要在算計我就好。”雲想說,她把公孫若錦給她披這的外套還給他,他微微苦笑了一下。
她看他臉色還是慘白的,想著他受了重傷還趕了一晚上來找她,就不由得有些生氣。
“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擔心你。”公孫若錦說,“程修把你交給我,我就得認真照顧好你。
說道程修,雲想心底一片苦楚,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他在下麵比你在這裏安全。”公孫若錦安慰她道,“在你之前,程修是唯一一個能與陰陽鍾引起共鳴的人。”
“他也是我這樣的命運?”雲想說著心裏泛酸,這樣痛苦的命運,為什麼都降臨在他們兩個身上,他們兩個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過他沒有你這樣強大的共鳴度,他隻能運用陰陽鍾和你的羈絆簡單交談一會兒,並不能去使用它。”公孫若錦和她解釋,阿大提了一隻麅子從森林裏走出來,背上背了各種奇怪的果子,看見那些果子,白衣和紫衣激動的跑了上去。
“醒了?”阿大坐在火堆邊上,拿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
“嗯...”她湊了過去,阿大給她遞了一個水果,“你把它和黑蛇的內丹煉了,自己吃掉。”
雲想接過的時候發現阿大手上竟然有一道淺淺的傷口,驚了一下,阿大忙收回手。
“這是?”
“被刺刮的,不礙事。”
“那也得消毒。”雲想不由分說的那起酒杯,倒了一點在紗布上,拉過他的手給他消毒。
她抬眼看了一下公孫若錦,又看了一下阿大,突然噗嗤一笑。
“怎麼?”
“怎麼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
“你們真像雙胞胎,但是年齡差太大了,顯得特別奇怪。”雲想說,公孫若錦莞爾一笑,“這個世界神奇的事情多著呢。”
處理完阿大的傷口,公孫若錦也加入了識別藥草的行列,每天都是上午學習認識藥草,下午到晚上煉丹,煉出來的丹藥都是廢的,浪費了兩瓶神獸內丹。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六天,終於在第六天,阿大說可以煉化黑蛇的內丹了。
雲想一下緊張了, 六天來她沒有一次是把丹藥練成型的,今天阿大讓她就這麼用最好的兩顆神獸內丹來煉化,不是浪費麼?
她猶豫不決。
“沒事,雲無度哪裏內丹多得是,不差這兩顆。”公孫若錦柔聲安慰她。
“但是也不是這麼個浪費法啊。”她把兩顆內丹拿在手上,內丹上散發出溫熱的氣息,與她平常用的那些材料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阿大十分平靜的站在旁邊看她,就仿佛這是兩顆土丸子一樣普通。
她歎了口氣,閉眼,把黑蛇的內丹丟進煉丹爐裏,凝聚精神開始認真煉丹。
阿大和公孫若錦悄聲離開她身邊,留她一個人在營地。
惡鴉遠遠的飛過來,落在她身後的樹枝上。
“不要一股腦把仙力都傳送進去,要包住整個丹爐。”惡鴉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嚇了一跳,差點沒控製住自己把整個丹爐掀飛了。
“你來幹嘛?”她說,惡鴉慢慢走到她身邊,瘦到隻剩下骨頭的手指捏住她的手腕,指甲一劃,她的血就順著他的指甲流進他的手裏,消失得沒有蹤跡。
“你這個藥丸自己吃的?”惡鴉問,“還是那個長得和重離一樣的毛頭小子?”